昨夜他送走人质,便带着暗卫去寻了沈宴卿的踪影。只是近乎杀光了所有山匪,他也没能得到半点她的消息。唯有一处断崖边,零散躺着几具山匪的尸体,地面依稀可见拖拽的痕迹。
原是急火攻心,他体内的剧毒似是又提前发作。强撑着屠光了寨子,又在秦府翻找无果后他重新寻找线索。
他心脉本就受过损伤,先前的蛊毒与始终未除的剧毒重创下他身体几乎到了极限。
临到天亮,暗卫才带来她的下落。
他紧绷的那根弦,在见到她后彻底断开。
“无碍,我替她担下便是。”
“其实无人在意他的死活。”
“如今他的死无非是皇帝牵制我与卿卿的筹码,但皇帝想要的我又不是给不起。”
秦元承惆怅地叹了口气,“那她怎么办,没你庇佑只会让她更容易陷入危险。”
他淡淡回应:“和你无关。”
他藏在袖中的手轻轻摩挲着令牌凸起的纹路,决绝在他心底扎根。
深夜。
陈庭州困倦地揉着胀痛的脑袋,早已没有热气的粥摆在旁边凝成了一坨。
“长风,查的如何了。”
“秉殿下,王爷身前的擦伤与断崖边上留下的痕迹一致,结合沈姑娘的情况来看大致推测是沈姑娘掉落断崖,但被王爷及时救下。”
“而王爷身上三处刀伤,身前和背后的刀口都有二次划动的痕迹,唯独颈间致命伤干脆利落。而且卑职找遍宅院,也未发现殿下的刀。”
陈庭州平静地点点头,“秦元承呢,查清他的身份了吗。”
“恕卑职无能,暂时未发现他有何异常。”
长风为难地看了一眼沈宴卿,犹豫地开了口:“不过卑职听衙门的人说,这个秦元承多次对沈姑娘动手动脚。而且临京的邪药一事,也与秦元承有些许关联。”
“身处泥潭但却手脚干净,只怕他心思缜密行事谨慎,会是个难缠的家伙。”
陈庭州面无表情地解开袖口的带子,取出令牌立于掌间。
“也罢。”
“此后暗卫所属于沈宴卿,你们几个不必看令牌行事,而是绝对忠心誓死护她平安。至于你们手下的分支和死士,就等她醒来后由她差遣去处。”
“殿下你。。。”
“我要回京。”
“不可——!赴京即是赴死,我们岂能任由殿下身处险境。何况王爷遇害分明凶手另有其人,卑职一定会尽快查清幕后真凶。”
陈庭州疲倦地制止了焦急的长风,“不管凶手是谁,皇帝只会认定是卿卿。我说过陆容景的生死不重要,最终皇帝要的不过是他清清白白夺走太子之位。”
“一切因我而起,就再由我认罪结束吧。”
余光瞥见窗边的人影离开,他微微勾起一抹冷笑。不动声色将令牌悬挂在沈宴卿的腰间,他不舍地摸了摸她的脸蛋。
“我不会再放任你离开我了。”
“等我做好一切,不管生死我都陪你。”
“卿卿,我爱你。”
欲要转身,他却感觉袖口无端被人握紧。他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正对上沈宴卿那空洞麻木的眼。
“别走。”
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陈庭州乖乖凑了过去,听着她沙哑着嗓子沉声道:“我没罪——”
“是我自愿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