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师秀和封之信,终于回来了。
商寂却没有一同前来。
解散了武林义军,没有了喧嚣热闹的武林豪侠,澹台师秀的府兵和翊卫司的翊卫,纪律森严,连得胜回城都悄无声息,秋毫无犯的。
但士兵的低调,却阻止不了澹台师秀的小妾们将澹台府的正门搞了个花团锦簇,姹紫嫣红。再加上风姿各异的女娘子们,为了自己的郎君归来时,能最先看到自己,都使尽浑身解数,群芳吐艳,争奇斗丽,真个是春色、艳光兮目不暇接,红粉、佳人兮光彩夺目。
亓官初雪穿着素色的衣服,站在离府门不远之处。和花枝招展的姬妾们一比,显得有些苍白羸弱,格格不入。
她生怕扑鼻的胭脂味呛到自己,淡淡用手指挡住鼻息。
没一会就见澹台师秀和封之信骑在马上,远远而来。身后府兵和翊卫,严阵矫健,紧随其后。
亓官初雪见封之信的眼光大老远就在澹台师秀的府门前寻找,她于是向前站了站,封之信立时便看到了她。
她与他隔着几条街,凝望片刻,不约而同的相视而笑。
这一刻,她就感觉心中多日的担忧、痛苦、压抑、仇恨,终于都自她身体中爬出去,注进体内的是一种踏实之感,纷纷红尘,阴谋诡计中最后的一缕踏实之感。
澹台师秀一马当先,到府门前,他下马却没有将眼光留在一众艳妾身上,反而径直走到亓官初雪面前,声音颇是关切:“你,还好吗?”
亓官初雪知他问的是自己去杀王兆之事,略一点头:“多谢澹台大人关心,小仆在别院中不愁吃喝,现下伤势早已经大好了。”
澹台师秀盯着她看了看,听身后脚步声响,知是封之信也下马朝着亓官初雪走了过来。
他又盯着亓官初雪看了一眼,才迈步走向正门。
封之信见澹台师秀居然不顾众妾室的埋怨和疑问,一下马先问候了自己的丫鬟潸潸,心中也是惊讶。
他走上前,还未来得及说话,亓官初雪便一把抱住了他。
封之信一呆:“潸潸。”
亓官初雪将脸埋进封之信胸前,轻声说了句:“抱紧我。”
封之信心想,自己无论如何是要娶她的,便也不再拘泥,将亓官初雪抱进怀里,两人一语不发,便这么抱着。
直到澹台师秀和所有小妾逐一亲昵完毕,一回头,见他俩当街抱着,竟然毫不避讳,喊道:“子厚,要不要进府再抱?”
封之信依依不舍的松开亓官初雪,问:“伤可都全好了?”
她笑道:“这都多少日子了,再不好,人都要死翘翘了。”
封之信轻刮她鼻尖:“又口没遮拦。”
她关切的问:“少爷,你在战场上,可有受伤?”
封之信摇摇头,他见眼前的小丫鬟和分别时相比,双腮深陷,越发消瘦,但眼神中却有种东西浓烈欲出,心想,当初留她独自一人养伤,终究是难为她了,又见她模样越发清瘦脱俗,心中一疼,一时竟看她看得呆了。
澹台师秀本欲左拥右抱进府去,一回头,见他俩竟然还在原地你侬我侬,大声招呼他俩进府,喊着要大摆夜宴。
封之信被澹台师秀一喊,收回眼神,问:“潸潸,最近可有学新菜?”
亓官初雪见封之信盯着自己看的模样,竟有了几分痴相,便拉住他手,轻轻摇晃着,一脸神秘说道:“学了四道新菜。”
封之信“哦”了一声:“说来听听。”
二人手牵手,走进澹台府中。
亓官初雪柔声道:“我给四道新菜,都取了很贴切的名字,你猜猜?”
封之信笑答:“这我如何猜的上来?”
亓官初雪伸出手指,莺声说道:“第一道叫白日做梦、第二道叫睹物思人、第三道叫一日三秋、第四道叫肝肠寸断。”
封之信奇道:“为何最后一道要叫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