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样毫不搭边却又在一个人身上完美融合自洽的东西,直到刑运后来从医院中醒来,都依旧在她一片混沌的脑子里不停地转着。
那天下午,刑运和母亲所乘坐的那辆大巴车在路上追尾了一辆大货车,随后失控翻滚下了高速路。
那样的大巴车上,很少有人会认真系安全带。
大巴车翻滚时,车里没有系安全带的乘客有的从碎裂的车窗玻璃处飞了出去,也有的在车厢内被甩出座位很远挤在变形的大巴车中拉都拉出来。
刑运的母亲也没有系安全带,她在那场车祸事故中丧生了。
而系着安全带的刑运逃过一劫从医院中醒来,睁眼看见了守在病床边双眼布满血丝的哥哥。
……
霍序则走出刑运的房间,并没有立即离开刑厄家。
客厅里,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上方,一只巨型蜘蛛正尝试用自己的一条尖细长腿戳弄对方。
霍序则难得在清醒时没管自己的精神体,而是坐在了刑厄家客厅的沙发上,燃起了一支烟。
烟盒和打火机是霍序则刚刚在客厅地上那人身上搜到的,搜身的时候精神丝不可避免入侵了对方脑域。
于是霍序则知道了这人深夜潜入这里的原因。
这人以为自己感染了丧尸病毒,他不想死,千方百计抢占上基地首席执行官妹妹的相亲号,以为只要成功搭上刑运的关系,自己就能被执行官特殊留情?
太天真,太愚蠢。
也太不了解刑厄。
霍序则没什么情绪波动地想。
而在刑运今天白天就明确拒绝了这人后,求生的本能又让对方孤注一掷铤而走险……
霍序则盯着指尖猩红一点的卷烟,冷漠麻木地看它一点一点慢慢燃烧变短,消失殆尽。
世界上的事总是这么滑稽可笑,明明没有感染的人,因为惊慌忌惮夜潜他人居所。
而现在,他真的被感染了。
被……霍序则感染了。
如果此刻有人能打开灯站在光线足够的客厅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霍序则夹烟的修长指尖其实在微微颤抖。
不受控地颤抖。
在这种竭力控制下依旧无法自控的微小颤抖中,一滴冷汗顺着霍序则流畅利落的下颚线滚落,而他本人却在这种时候走神想到了另一件事。
霍序则从小记性好,可以说过目不忘。
他记得刑厄的妹妹,那次是他们专业在一个小镇上的飞行基地集训,梁幸的舅妈放心不下,跟来要看看基地情况。
梁幸的舅妈总是把梁幸当成小孩儿,对于都长成了一米八唬人大汉的大学生梁幸,他的舅妈依旧坚持次次开学放假亲送亲接。
霍序则那次由于霍由心突然发病,在医院陪妹妹多待了两天,他自己开车去了飞行集训地,所以那天他也顺路开车送了梁幸和他舅妈。
无意打扰舅妈侄子依依惜别,在车站角落等得无聊的霍序则注意到了刑厄的妹妹她们遇到的窘境,坐在轮椅上的刑运看着和霍由心差不多大,他抱了刑运上车,刑运还很小声地跟他说:
“谢谢……哥哥。”
先前霍序则以为刑厄在北部基地对自己大搞特殊,独栋别墅、精神体代步、代替隔离观察和过度的呵护保护是因为对方可能对他有点什么青春期悸动难忘的特殊感情。
可刚才当霍序则见到了刑厄的妹妹。
他有些好笑地想,难不成这段时间原来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自寻烦恼。
刑厄对他的特殊,有没有可能只是单纯为了感谢他曾经帮过他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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