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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真的是宋九歌（第1页）

破罐子破摔是什么心境，濯清涟此刻便是什么心境。

眼前的人数日前救过她一命，但她没想过会再遇见他，更没想过会是在此种境况下遇见他。

不管他对于宋九歌的了解有多少，此刻怕是都完全颠覆了。因连她自己都晓得，这位医圣之女就算是吃错了药被驴踢了，也不可能会一袭夜行黑衣出现在荒无人烟的命案现场。在这里遇见她，就只有“不合理”三个字。

果然，还没来得及她在心里将罐子彻底摔破，已然触到了男子上下打量她的眼神：“宋姑娘大半夜不睡觉跑来丞相别院做什么？”

濯清涟没有回答，反问了一句：“你呢？你又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我吗？”男子唇角轻轻勾了勾，“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所以来碰碰运气。”他握着鞭子朝她靠近了一步，眼中藏着些许笑意，“宋姑娘总不至于也是为了这个吧？”

用力将鞭子扯了回来，濯清涟答得漫不经心：“来看风景。”

“哦——”男子拖长了音调应了一声，唇边的弧度更深了些，没有再说什么。一个转身就开始在房中认真翻找起来，倒十足十像是缺钱花的样子，可濯清涟不信他的话。

加上救她那一回，他们见过两次，两次之中他未以真容示人，未说自己姓名，这样的一个人，说出口的话大多是假的。只是不知他来找的究竟是什么，若是仇人派来善后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

濯清涟一边翻找着线索，一边分神留意男子的动作，正打算试探一下，没想到他却先开了口。

“宋姑娘可曾听闻过濯家那位千金的名号？”

蓦然听他提起自己，濯清涟眉心跳了跳，不动声色道：“据我所知，那位千金的名声可算不上好。”

“可我倒觉得，一个女子能有那样的名声也算难得，可惜了……”他拿起一个瓷瓶在手中掂了掂，似是觉得不好携带，又放了回去，“据传别院出事那一夜，她以一己之力击杀了一十三名刺客。本来这里该被烧成灰的，后半夜下了一场大雨，保住了半个别院。第二日官府清点之时，一共寻出了五十五具尸首，着实惨烈。”

濯清涟动作一顿，一股寒意自脚底蔓延而上，她看向他：“你说寻出了多少具尸首？”

男子转头，眼眸不动声色地扫过那张泛白的脸，重复了一遍：“五十五。”

怎么可能？！

除却一十三名刺客，濯家殒了四十二人，但她明明记得该是四十三人。

“啪嗒”一声，手边的毛笔被她无意识碰掉，落在地上。濯清涟慌忙蹲下身去捡，却在视线触到案几下方一个木制小箱子时，停住了动作。

她知道那是父亲用来放奏折的箱子，但此时更让她在意的是箱子旁一道分割了灰尘的痕迹。以此痕迹为界线，靠近箱子那一边的灰尘明显少很多。

那男子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几步走过来屈膝蹲下，顺手拾起了掉在地上的毛笔，指尖捏着笔杆轻轻转动，便利落地翻出了道道虚影。

他们在书房找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什么其他的痕迹，看来来人对这里十分熟悉且目标明确。濯清涟暗暗敛了眉，家里果然是出了内鬼。箱子里的奏折已全被拿走，虽不能确定到底是谁，但她之前的猜测已然确认无误，的确是朝堂党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