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阿姨叫程素,照顾了ansel十多年,穆兰夫人工作繁忙,长期出差,ansel是程素一手带大的,两个人关系不比亲母子差。见ansel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程素阿姨看不下去,不免数落了他一顿。
ansel眯着一双蓝眼睛,看了眼程素,佯装不悦说了句:“阿姨,你话太多了,小心我辞退了你。”
程素假装摆出一副生气的嘴脸,一边往厨房走去,一边嘟哝道:“大了,都开始嫌弃我老人了,哎,伤心…”
ansel用筷子夹了一个包子送进嘴里,果然像程素说的那样,又香又嫩滑。他胃口大开,不免多吃了几口,然后又伴着其他食物吃了些,末了,擦擦嘴,揉揉温暖的胃,冲厨房里的程素说了声:“阿姨手艺一如既往的棒,我这次从悉尼回来,给阿姨带了礼物,就在客厅的茶几上,阿姨你待会儿回去记得带回家。”
“你这孩子,开演奏会本来就累,不好好休息,还瞎去买礼物。”嘴里虽然这么说,程素心里却乐呵呵的。
她收拾了碗筷,将屋内打扫得干干净净。但凡艺术家都有些洁癖,ansel更是洁癖心重,他的家里必须时时刻刻保持纤尘不染,他的钢琴谁都不能碰,他每次打开钢琴前,都要洗好几次手。
他说,钢琴是容不得玷污的,不将手洗干净他心里就不安。
做完家务后,程素跑去客厅打开礼物盒,竟然是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阿姨今年已有四十八,她拿着裙子在镜子前比了比,脸上笑眯了眼。见ansel换了身正式的西装从卧室走出来,程素这才放下裙子,问道:“ansel这是要出门?”
“嗯,出去转转,午饭跟晚饭就不回来吃了。”
“好的。”
两个人一起出了屋,ansel不忍心程素阿姨去挤地铁,索性他也没有事做,就将程素先送回家,然后开车在城市里闲逛。他今年22岁,以他的天赋和成绩早可以毕业了,他却还继续留校,说来,他也还是个学生。
车子路过大学城,ansel心血来潮,将车掉头,开进大学城。
z市大学城最有名的就是z大,这是一所有着一百七十多年历史的老校,在这片大学城,z大略有年岁感的墙体跟古老的参天大树,都在展示着它的与众不同。z大是国内名校,在全球五百所名校里也有一席地位。
在这里念书的学生身上都有着一股傲气,ansel将车停在学校门口,他看着校门口那些进进出出的人,说起来,清璇姐姐和幽居哥哥,还有始宇哥哥跟唯一姐姐都是这所学校毕业的呢。
他的车在学校门口停了很久,他并没有下车,只是那样看着,看着那些资质一般却朝气向上的莘莘学子。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将来会踏上怎样的路。这些年,他一步步朝自己的梦想逼近,到如今,他也是世界上有名的青年钢琴家了。
他忽然有些迷茫,走到这一步,那么下一步,他想要做什么?
成为巅峰钢琴家?
那是妄谈,这世上不缺天才,也不缺地才,世界上疯狂追寻着音乐踪迹的人何其多,人人都想成为贝多芬和莫扎特。他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打住了这太过沉重的思考。
车子启动,路上学生多,ansel开车速度不由得减缓。
一群身穿绿色球服的学生从一家冰饮店里走出来,有男有女,说说笑笑,过马路的时候仗着人多惹眼,也没有注意来往的车辆。ansel干脆停下车,等他们走过去。
他单手托腮,看着这群篮球爱好者,不免又想到了那个女孩。
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在打篮球。
ansel思绪又要飘远了,这时,一个左手拿着冰激凌,右手提着一颗篮球的女生从冰饮店里走出来,她扎起一头黑色的乌黑亮发,身穿绿色秋衣,蓝色牛仔短裤,皮肤很白。
女孩子表情很冷,她看了眼左右的车子,然后迅速穿过马路。
ansel神游结束,抬眸就看见一抹绿意从眼前晃过。他不由得瞥了一眼,看到女孩子那张略有些熟悉的脸蛋后,突然一怔。他低头看着方向盘上自己那双修长漂亮的手,有些难以置信。
那是她吗?
ansel心跳有些快,他忽然推开车门跑下车。
哪里还有什么穿篮球衣的女生!
ansel不死心,跟着跑进z大,也没有看到那群人的踪影。他叹了口气,暗道肯定是自己看错了,姜歆已经不在z市了,指定是眼花了。离开大学城后,ansel心里还有些不甘心,都被他强行压下去了。
他一个人去吃了午饭,又去看了一场电影,接着在商场的咖啡店里欣赏了两个钟头的美女,这才开车去接醉令月。现在已经五月初了,那丫头也要小学毕业了,她手里抱着一摞书,看到ansel时,立马朝他招手。
将车泊好,ansel亲自下车将她的书放在后车座,兄妹俩这才坐上车回家。
“还有多久考试?”ansel看着前方,偶尔拿余光瞄自己的妹妹。醉令月在低头看名着读物,听到这话,她笑得有些自信,“快了,还有一个月零几天,哥,你妹妹很聪明的,我一点也不紧张。”
腾出一只手摸了把醉令月的头发,ansel连连道:“是是,你最聪明。”
兄妹俩回到家,穆兰夫人和汉诺都不在家,他陪醉令月打了几盘游戏,又在家里吃了晚饭留了一宿。
晚上九点穆兰夫人两人才回来,汉诺对ansel的感情一直很复杂,你说他讨厌ansel吧,他却毫不保留的教会他很多东西,无论是经商还是做人。ansel想要在音乐界发展,汉诺也不阻止,反倒鼎力支持。可你说他喜欢ansel吧,他却又很少对他笑,说话也总是木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