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庆摆手:“不了,你有你要做的事,我也有我要做的事,咱们师徒俩能像现在这样平平安安见一面,已经很好了,至于游帝台的事,以后再说。要是明年师父还活着,你也还活着,师父没钱了,再到帝台来寻你。”
昭明没有强留:“好。”
他想了想,解下钱袋,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拿庆:“出来匆忙,只有这些,师父拿着,莫要与我客气。”
拿庆没有客气,迅速收下钱袋。为了拥抱示好,用嘴叼着剑,张开臂膀,感动地抱住昭明,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话:“狗儿真好。”
昭明不喜欢这个名儿,抗议:“师父,我已经改名很多年了。”
拿庆用脑袋蹭蹭他肩头,依旧叼着剑说话:“师父记性不好,总记不住你的新名字。”
昭明再次提醒:“昭明,我叫昭明。”
拿庆:“是你弟弟给取的名字吧?”
昭明神情忸怩:“不是弟弟,是主人。”
拿庆放开昭明,擦掉叼剑时流出的口水,重新抱好自己的剑,神情严肃:“弟弟也好,主人也罢,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徒儿,是我最得意的弟子。若有一日,你想过新的生活,帝台城中随便寻个剑客,将当年师父和你定好的暗号传出去,师父得到口信,定会立马赶来接应你,到时候天高任鸟飞,咱们师徒俩一起去游历四方。”
昭明想说他不走,他不想走,也走不了,他这辈子注定留在太子身边。
殷王室的半奴,生下来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从生到死,没有回头路。而他的这条路,已比旁人坦阔百倍,因为挑中他的人是太子,不是别人。
昭明不想辜负拿庆的好意,他应下:“好,到时候师父记得来接我。”
底下赵姝已经往回走。
昭明也跟着往回跳,从屋瓦跳回大树间。
拿庆笑着跟过去:“徒儿,告诉师父吧,那个女子到底是你什么人?你要是肯告诉师父,师父就告诉你她身边那个男人的来历。”
昭明:“师父认得他?”
“认得。”
此时他们已经跳回孙家门前那棵大树,昭明一张脸藏在茂密繁盛的枝叶后,两只乌黑的眼从树叶缝隙间望出去,赵姝正和男人告别,她即将回到那扇大门里,大门一关,他就再也看不见她。
昭明缓声道:“她叫赵姝,她不是我什么人,只因我为她送嫁一场,所以偶尔来这里看看,她是否过得好。”
拿庆假装自己相信了:“若得知她身侧那个男人的来历,你打算做些什么?”
昭明瓮声瓮气:“自然是查一查他,看他到底有何能耐,竟能勾住一个新嫁妇。”
拿庆:“哦,原来是嫌别人抢你风头了。他能做情郎,为何你不能,师父说的对吗?”
昭明口是心非:“不对。”
拿庆笑倒,伏在昭明肩上说:“好了,告诉你便是,那个男人,姓赵,是帝台赵家的人,他叫赵朔,最近才回帝台。”
他神秘兮兮道:“想知道师父从何知晓他的来历吗?”
昭明不感兴趣,他听完拿庆的话,明白赵姝身侧男子不是什么情郎,而是赵家的人,他心中的大石头瞬时落地,一身轻松,再无杀意。
昭明心情转好,纵然毫无兴趣,也愿意配合:“师父从何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