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申暮德却只是敛笑不语,兀自沉思。
“喂,你在想什么啊?”见好友直勾勾地瞪著两个女人家离去的方向,骆星昂忍不住抬手撞了撞他的手臂。
“我在想……”他的声音宛若呢喃似的。
申暮德原本的盘算因为方才的那一幕起了微微的变动,一种他从未想过的方式,在他的心里打著转儿。
或许,只是或许,他应该……
“喂,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为啥我在你的脸上瞧著一丝丝的犹豫?”
骆星昂哇啦哇啦的大叫,方才的兴奋顿时被担心取代。
等了那么多年,他可不想毁在一个女人的手上,如果真是这结果,那他可要捶胸顿足了。
淡淡的扫了激动的好友一眼,申暮德依然不语,脑中却飞快的翻转著。
是的,他的确犹豫了,因为凝笑这个奇特的女子。
她的出现彻底的打乱他心中原本的计划,如今他究竟应该怎么做呢?
他还没想完全,骆星昂却突地在他的耳际低吼了一声,
“喂,有话就说,别这么吞吞吐吐的。”他可最受不了人家拖泥带水。
他这好友什么都好,人长得俊没话说,家世更是一流,那埋藏心间的鸿鹄之志更是叫他欣赏,可就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放不下。
“你可别告诉我温香软玉在怀,你就不想出去闯闯瞧瞧了?”一直得不到好友的回应,他又哇啦哇啦的嚷道。
申暮德又扫了满脸心急的骆星昂一眼,心知有这个不甘寂寞的好友在,他想要将心事想个清楚几乎是不可能的,于是他敛下心思,浅浅地摇了摇头。
“我是在想,等会儿还有一场好戏瞧,去不去?”
“还有好戏?什么戏?”果真是意犹未尽啊,一听到他说还有好戏瞧,骆星昂的眼眼便瞪得有如铜铃。
“你想凝笑就这么硬拉著我娘的爱女出门,我娘能不暴跳如雷吗?”
“你的意思是等会儿还有一场婆媳对决的大戏?”骆星昂马上就被转移了心思。
他的语气很是兴奋,甚至还夹杂著满满的期待。
对于好友几近于幸灾乐祸的神情,申暮德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招呼也不打的纵身而去。
横柱大梁,气派的大厅内,一个雍容老妇端坐厅前。
脸上的怒气横溢,两道染上沧桑的眉更是几乎横成一条线,沉沉的嗓音在瞧见相偕步入的姑嫂时,气怒地质问:“你们去哪儿了?”
银雪一见娘亲的脸色,立时漾起一朵笑花,往她的身上腻去。
“出去走走罢了。”凝笑定于原地,面无表情的应道。
“出去走走?!”染白的灰眉扬起,申老夫人双眼毫不客气的往她一瞪。“那需要强拉著银雪出门吗?”酝酿了一股子的气在转瞬间爆发,她的语气咄咄逼人。
“我只不过是带银雪去瞧些东西,需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吗?”凝笑原本平顺的眉头也跟著皱起,她理直气壮的回道。
“你……反了、反了!”皮肤衰弛满是皱褶的手重重的往身旁的几案一拍,申老夫人怒急地低嚷,“你是这么和我说话的吗?”
“我只是说出事实。”凝笑柔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倔气,她的螓首微仰,眼神直勾勾的与婆婆的交缠。
“事实?!”申老夫人冷哼了一声,“下人明明说是你强拉银雪出门的,可不是出去走走那么简单吧!”
“如果真是这样,你大可以问问银雪是不是我强迫她的?”
一点也没有被这样滔天的怒气惊骇到,凝笑只是将眼光转向腻在婆婆身旁的小姑。
“那么多双眼睛都瞧著了,难不成还会有假?”心底早巳将这桀骜不驯的媳妇儿给定了罪,申老夫人连问都懒得问一声。
要知道,他们申家可是京城里头的大户人家,尊卑伦常就是铁律。
韩凝笑这个媳妇儿的娘家虽说与他们申家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可问题是初入门时她那令人满意的柔顺早巳消失不见。
她镇日插手府中的事务不说,几乎所有的亲朋好友全部被她给得罪光了,更别说守什么三从四德。
瞧瞧她现在就连自己都敢顶撞了,这媳妇留不得,就不知她那傻儿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坚持不愿休妻再娶,要再这么下去,那申家不成了这个姓韩的女人的天下了吗?
不行,为了申家,她得阻止这样的情况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