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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三章 矮山的冒险(第1页)

虽然有可靠的产业,但图尔斯家族并不认为他们已经在阿佤克斯和特立尼达安家立业了。她们认为这只不过是梵学家图尔斯离开印度之后的旅行中的一个阶段,只因为梵学家图尔斯的去世,她们才没有返回印度。从那以后,她们就时常谈论着要回到印度,回到德麦拉拉和苏里南去,虽然不如那些每天晚上聚集在拱廊下的老人们议论的次数多。毕司沃斯先生没有在意这样的谈论。老人们再也不会回到印度去,他也想象不出,除了阿佤克斯,图尔斯家族还会去哪里。她们远离自己的土地和房子,也同劳工、佃户和朋友们隔离,他们因为她们对梵学家图尔斯的孝行和怀念而尊敬她们。她们的印度地位将变得毫无价值,在她们屈尊住在西班牙港的房子里时就已然是这样。她们只是一些外地人。

但是当莎玛赶回哈奴曼大宅去汇报赛斯的辱骂的时候,她发现大宅里一片骚乱。图尔斯家族决定继续前进,她们将要放弃这座陶砖制成的房子,每个人都在谈论着在北部山脉中,西班牙港北部矮山的新地产。

高街像往常的圣诞节一样生气勃勃、熙熙攘攘,虽然因为战争,店铺里已经很少有进口的商品。在图尔斯商店里,除了古老的黑色玩偶之外没有其他的圣诞商品,店里只有毕司沃斯先生原来画的褪色剥落的广告。很多架子都空了,所有可能在矮山那里用得着的东西都被装进行李。

莎玛的消息并不新鲜。赛斯和家里其他人的不和已经变成公开的对抗。他和他的妻儿们已经离开哈奴曼大宅,住在不远的后街上,他们不在搬迁到矮山的人群之列。争吵的起因不明,双方都指责对方忘恩负义和背信弃义,赛斯尤其痛骂沙克哈。图尔斯太太和沙克哈都没有什么表示。而且,沙克哈很少到阿佤克斯来,和赛斯继续争吵的只有图尔斯家的姐妹们。她们禁止自己的孩子和赛斯的孩子说话,赛斯也禁止自己的孩子和图尔斯家的孩子说话。只有赛斯的妻子派德玛仍然作为图尔斯家的一员在哈奴曼大宅受到欢迎,她不应该因为自己的婚姻受到指责,而且因为她的年纪始终受到尊重。在两家决裂之后,她曾偷偷地到哈奴曼大宅来了一次。姐妹们都认为她的忠诚证明了她们的正确,而她之所以不敢公开拜访,则是因为赛斯的残忍。

现在是收获玉米的季节,甘蔗地没有人管理,成为那些怀恨在心的人公开发泄不满的地方。接连发生了两起纵火事件,而且谣传赛斯在挑拨新的骚乱,声称图尔斯家的土地是他的。姐妹们的丈夫们也说自己受到了恐吓。

但是对赛斯的议论比不上对新地产的议论。莎玛一遍又一遍地听说了新地产的好处。在新房子那里,有一个板球场和一个游泳池,车道两旁栽种着橙子树和长着细长白树干的格里格里棕榈树,树上还有红色浆果和深绿色的叶子。土地本身就是一个奇迹。雨树上的藤蔓如此坚韧柔软,可以让人在上面荡秋千。蜡菊树随时都落下红色黄色的鸟形花朵,用花朵可以吹出鸟鸣一样的哨音。蜡菊树荫里长着可可树,咖啡树种在可可树下。所有的山都种满了豆类植物。满山遍野都是果树:芒果、橙子、鳄梨。除此之外,还有肉豆蔻树、雪松、钟花树和伯埃斯坎耐特树。伯埃斯坎耐特树木质很轻,但是非常坚韧而有弹性,用来做板球棒比柳树做的还要好。姐妹们兴高采烈地谈论着那里的山峦、甘泉和隐蔽的瀑布,在此之前,她们只知道平坦的甘蔗地和泥泞的稻田。即使那些和她们一样不会干地里农活的人,即使她们什么也不做,在矮山也可以发家致富。她们谈论着要办一个牛奶场,还要种植西柚树。谈论得最多的是饲养绵羊,还有给每一个孩子分一只绵羊来养的田园计划,这一切都基于令人难以置信的财富。土地上还有马,孩子们可以学骑马。

虽然图尔斯家族突然做出这样重大决定的原因始终不明,而且图尔斯家族最后一次齐心协力举家迁徙也让人迷惑不解,莎玛却激动万分地回到了西班牙港。她想要重新回到自己的家庭里,想要分享这一奇遇。

“马?”毕司沃斯先生说,“我打赌等你到了那里,只有一只老猴子在雨树的藤蔓上荡秋千。我无法理解你们家的这种疯狂举动。”

莎玛又说了绵羊的事情。

“绵羊?”毕司沃斯先生说,“用来骑吗?”

她说赛斯已经不是家庭的一员了,两个和赛斯有过纠葛的丈夫又重新回到了家里,准备一起去矮山。

毕司沃斯先生根本不听。“关于那些绵羊。给赛薇一只,给阿南德一只,给米娜一只,再给坎姆拉一只。我们要四只绵羊干什么?用来繁殖更多的羊?屠宰买卖?印度人,嗯?饲养得壮壮的,只是为了最后屠宰。或者是我们六个人坐在那里用我们羊身上的毛织毛料?你知道怎么织毛料吗?你家里有谁知道怎样织毛料吗?”

孩子们不想搬到一个他们不熟悉的地方去,他们也有点害怕重新和图尔斯家的人住在一起。最主要的是,他们不想在学校里被称为“乡下学生”。十五分钟之前莎玛宣布的冒险计划,无法弥补孩子们所感受的羞耻。毕司沃斯先生根本没有把莎玛搬家的宣传当真。他高声朗读《贝尔的杰出演说家》里的《皇帝的新装》,他装模作样地在客厅里赶着羊群,模仿羊叫的声音。放假期间,毕司沃斯先生总是在路上就按响自行车铃,宣布自己的到来,孩子们便一个接一个地出来迎接他,装出拿着很多东西的样子。“小心,赛薇!”他会说,“那些豆子可重得要死,你知道。”有一次,当阿南德来到客厅时,正好有人拉了抽水马桶,毕司沃斯先生说:“往回走吗?怎么回事?忘了你在瀑布边的马吗?”

莎玛愠怒不已。

“去给你买那个金胸针去,姑娘!阿南德,赛薇,米娜!过来给你们的妈妈唱一首圣诞节的赞美诗。”

他们就唱“在夜里,当牧羊人看护他们的羊群的时候”。

但是莎玛持续的阴郁打败了他们所有人。那个他们第一次单独度过的圣诞节,因为莎玛的阴郁而留下了深刻印象。她没有冷冻机,因此不能做冰激凌,但是她尽可能地把这个节日变成哈奴曼大宅里圣诞节的微缩版。她很早就起床,像图尔斯太太那样等着孩子们亲吻她。她在桌子上铺上白桌布,摆上坚果、枣椰子和红苹果,做了一顿极为丰盛的饭菜。她一丝不苟地做着每件事情,却带着一种殉教式的悲壮神情。“人家都会以为你又要生孩子了呢。”毕司沃斯先生说。阿南德在他的日记里,一本《特立尼达卫报》的采访簿上写道:“这是我度过的最糟糕的圣诞节。”日记是在毕司沃斯先生的建议下作为英语作文的额外练习开始写的,同时也是为了训练他的自然写作能力。阿南德没有忘记这一日记的文学意图,在日记上补充道:“我觉得自己好像是济贫院里的奥利弗·退斯特。”

但是莎玛的愠怒始终没有缓和。

很快她就受到来自图尔斯家族的援助。房子里挤满了去矮山的姐妹们和她们的丈夫。她们身着漂亮的衣裙,戴着面纱和首饰,这些和她们的心态形成强烈的反差。这种心态似乎是她们从莎玛身上感染来的。她们对毕司沃斯先生摆出一副受伤的、无助的、谴责的表情,这使得毕司沃斯先生无法视而不见。他不再开绵羊和瀑布以及豆子的玩笑,他把自己锁在自己的房间里。有时候,莎玛在姐妹们的哄劝下,打扮一番和她们一起去矮山。她回来的时候往往更加阴郁,当毕司沃斯先生说“呃,跟我说说,姑娘,跟我说说”的时候,她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地流眼泪。图尔斯太太来的时候,莎玛的眼泪就一直没有干过。

自从和赛斯吵架之后,图尔斯太太又开始掌权。她离开了玫瑰房间,指挥大伙儿从阿佤克斯搬家,而且实际上是她激发了大家的狂热。她试图劝说毕司沃斯先生和她们一起搬迁,毕司沃斯先生因为自己受到如此重视而受宠若惊,做出同情的样子倾听着。赛斯不会在那里了,图尔斯太太说;在矮山,即使什么都不做也照样能生存;毕司沃斯先生可以积攒他的薪水;况且那里有很多地方适于建房子,毕司沃斯先生还可以用地里的木材建造一座属于自己的小房子。

“别理他,别理他,”莎玛说,“这些关于房子的话只能让我难堪。”

“但如果说我继续干在西班牙港的工作,就不可能同时在地里干活。”毕司沃斯先生说。

“算了。”图尔斯太太说。

他不能肯定,她是因为莎玛的缘故想要他和她们一起搬迁,还是因为没有赛斯——她需要更多的男人在身边,抑或是她不希望有人像他一样对此无动于衷,质疑她搬迁的狂热。于是,他同意哪天早晨和她一起去矮山看看那里的地。

他让阿南德给《特立尼达卫报》打了电话,然后和图尔斯太太一起去了巴士站。他在那里颇为紧张,图尔斯太太穿着白色的长裙子,戴着面纱,手臂上从手腕到肘部都戴着镯子,脖子上戴着金项圈,在西班牙港的街上十分引人注目,毕司沃斯先生害怕自己可能会被报社的人看见。他靠在一个街灯柱上,把自己的脸遮起来。

“固定的巴士班车路线。”过了一会儿他说。

“在矮山,车总是准时出发。”

“我看还是不要给每个孩子一头山羊,应该给他们每人一匹马。骑着去上学,骑着回家。”

最后,车终于来了,车上除了司机和售票员之外空无一人。车身是在本地制造的,用锡、木头、油毡和裸露在外面的大螺钉制造的粗劣车厢发出刺耳的声音。毕司沃斯先生夸张地在粗糙的木头座位上颠来颠去。“只是练习一下。”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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