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健新明白她的话意,此刻身在地底,不知能不能出去,这些儿女之事须当出了这困境再说。
但他想着刚才背的天波刀法,心中隐隐有些感觉,觉得这刀法暗合了情义二字,不失为一套绝妙的刀法。
便道:“欢儿,这天波刀法真是深傲,它讲究刀与情义相结合,这种意境,便可称得上是上乘刀法了,你看怎样?”
韩欢儿道:“这刀法确实不错,尤其是这情义二字是刀法的精髓,世上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江湖英雄,又或是一时贪念误入歧途的人,他们都套不过情义二字的困扰,天下能够真正摆脱这两个字的,恐怕还没有人。
没有了情,没有了义,他就只剩下一付躯壳,就像是行尸走肉。这位前辈在四十岁后能够将情义二字融入到刀法之中,着实不易。当年在江湖上一定有许多人称赞他,可惜我们生的晚,要不然也能一睹前辈的风采!”
杨健新拍手,微微笑道:“欢儿,这段话太好了,想不到你也懂得这番道理,和前辈也算是志同道合了!”
韩欢儿道:“这些道理是我娘教我的,我都一一记在心里的。我的刀法也是她教我的。”
杨健新道:“你娘肯定是很了不起的,她是谁啊?是不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女豪杰?”
韩欢儿道:“我说不是我真正的娘,她是把我从小养大的。”
杨健新道:“这么说,她算是你师父了,那你的亲娘呢?”
韩欢儿道:“她早已死了,十几年前便被江湖上的黑道群起而攻,结果……”
说着便欲落下眼泪来,杨健新知道触动了她的伤心处,便道:“好了,不说这些了。现在刀法已经背完了,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找到出口,这出口的机关该不会又是在这些字中吧?”
韩欢儿定了定神,道:“照常理来说,不会。两个重复的机关安在这里毫无意义。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我们先找找这些字中有无特别的。”
杨健新点头,于是二人便在这圆壁之上一一探查这些字,看究竟有无奇特的字体,二人观察了良久,将这些字从头到尾地瞧了两遍,但终究没有发现奇异之处。
二人定下身子,杨健新道:“看来这机关还真不好找了!”
韩欢儿道:“废话,如果好找的话,那还叫机关吗?机关必定藏在常人无法想到的地方,我们再在各个角落找一下,一定要仔细地找,绝不能放过一丝痕迹!”
杨健新道:“现在倒像是你在发号施令一般。”
韩欢儿微微一笑,道:“对啊,你有我聪明吗?你注定要听我的。”
杨健新道:“好像我的记忆力比你强。”
韩欢儿道:“记忆力强并不代表聪明啊,你就给我找吧,仔细点。”
他们二人在这生死关头,还这般说笑,足见二人天真坦然,若换作了旁人,恐怕便要焦急万分了。
杨健新的双手在墙壁之上四处摸索,将每一处都掌握在他的手掌之下,他的手在圆壁之上如游动的长蛇一般,游移不定。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倘若他们还没有找到机关所在,那么就很可能一同死在这里,虽然能够同穴而死,但又有谁真正的不怕死呢?
死,每个人都怕,只是怕的程度不同而已。有的人一生贪生怕死,而有的人为了国家,为了正义,甘愿舍生忘死。
而杨健新和韩欢儿此刻正是相爱至极,要这样死去,他们可不愿,出了这地底,他们还要在这山上过无忧无虑的日子。
呼吸着自然的气息,仰望着蓝天白云,闻着梅花的香味,这一切的一切,是多么得美好,让人多么得向往!
谁能甘愿就此死去呢?韩欢儿的双手也在石壁之上上下移动,她的手触及了壁上的每一块地方,但落手处似乎轻柔无比,就像是仙女般的纤纤素手,在抚摸着一个失落的孩子一般。
她的手洁白如玉,就像是天然的玉,但这就是天然的,从她十岁开始,这双手便已如此晶莹,她不需要用任何胭脂水粉来装饰自我,因为她本身便是个美人,这些粗俗的物品只能让她降低美丽的容貌。
或许,女子的手总是这般晶莹如玉,但韩欢儿的这双手玉得自然,白得透明,杨健新几次侧过头来看着她的手,他被这双晶莹的玉手惊呆了。
先前虽也见过这双手,还握过她的手,但都不如此刻看得清楚,似乎在这最紧要的关头,人才会发现身边最美好的东西。
当一切都那么地顺,没有波澜,没有担忧,人是不会发现这些美好的事物的。
杨健新看着她的纤纤玉手,心底生出一股巨大的决心,一定要找到机关,带着欢儿离开这里,去过他们安静的日子!
韩欢儿见到他看着自己,微笑道:“你看着我干嘛?还不快找机关,我可不愿和你死在这里。快找啊。”
杨健新向她微微一笑,道:“你的手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