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面前一晚。
柏沉故接过时寻手里的信封,封纸在手中压出褶皱,缝隙中尽是来自时寻深沉的信任。
“哐——”
门口突然传来沉闷的撞击声,两人同时望去,却没能第一时间辨认出声响的具体来源。
柏沉故收好时寻交付给他的信,向门口走去。
他按动把手,却感受到门板处传来一阵阻碍的力道。
柏沉故稍微用了点力,明显听到了摩擦的细响。
他立刻察觉到不对劲,但他的手伤还没痊愈,心有余而力不足,连忙叫时寻:“阿寻,过来看看,好像有人倚在我们门口。”
时寻立即起身,秋千剧烈晃动,影子在玻璃的映照下摇摇晃晃。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门,从狭缝里挤出去,看见了那具苍白灯光下包裹的孱弱身体。
“秋秋!”
时寻惶急地蹲下身,双手搭在宋秋秋身上,费力地扶他起身。
压在墙壁上的影子艰难移动,时寻搀着意外出现的秋秋,带他走进屋子。
时寻刚定住步子,秋秋却挣开他的搀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两人皆是一惊,连忙俯身搀扶,可秋秋却拒绝起来。
他崩溃大哭,眼泪一颗颗地往地板上砸。
“对不起,我知道不该来找你们,但我真的真的再没有其他办法了。”
时寻试图拉起秋秋,秋秋却执拗地一定要跪着说话。
柏沉故伸手搪住他的动作,示意他不要强求,时寻只好暂时松手。
他的心焦却没因此减缓半分:“秋秋,没关系的,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
秋秋缓缓支起身,视线落在他眼泪打湿的那块地板上:“今天中午,郑路强逼我喝下一杯牛奶,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被蒙眼绑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种感觉唤起了宋秋秋很多不好的记忆,他害怕地疯狂挣动,捆住他的椅子却纹丝不动。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胡来了,他努力安静下来。
一股气流迎面吹来,光线的变化压在他深黑色的眼布上。踏进的脚步声逼近,带着令他熟悉的恐惧。
一只手钳住他的下颌骨,迫使他抬起头:“十多年过去了,时寻竟然还愿意无条件地帮你,你当年是不是和他有过一腿,啊?”
秋秋本能地缩身一抖,喉口半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郑路却并没有收力,持续发力捏动他的骨骼:“明天面试,如果我不能顺利出现在入选名单里,或者是时寻和我一起入选了,我都会打断你的腿,等到好得差不多就再打断另一条,让你永远也出不去。你最好祈祷他肯为你放弃大好前程,否则……你就永远待在这间屋子里吧。”
郑路甩开他,刺痛感从秋秋的颈后传来,他却不敢吭声。
房门关合,那个可怕的存在也随之消失。
秋秋感觉得到自己身处偏僻,但好在郑路从来不相信任何人,他走后房间就再无人看着了。
过程虽然艰难,但好在成功脱逃。
维持逃离时的镇定耗尽了秋秋的理智,拦到车的一刹那,他脑子里只剩下时寻留下的地址。
他开口报出位置,车辆疾驰前行。
时寻彻底急了:“走,我们马上报警,你的一味忍让只会让他变本加厉,不用害怕他,我们会帮你到底的。”
秋秋却还是不肯起来:“你们先听我说完,再决定还愿不愿意帮我……”
时寻的动作微顿,心底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其实,你们之所以会分开这么多年,都是我的错……”
秋秋错开时寻的视线,不敢看他的眼睛,尾声也越来越小。
时寻扯动自己不自觉发僵的嘴角:“秋秋,你在说什么?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秋秋伸手撑住地板,指尖艰难地弓起:“时寻,你知道当年那件事后外面是怎么说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