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后,叶大安直接驾着马车先去了书院,托门童进去带个信儿后,不一会儿,二郎便从书院出来了。
“二哥!”文月笑眯眯的给他挥挥手。
“月儿,爹,你们来啦?是有事儿?”二郎穿着一身学子服,身长玉立,很有几分翩翩少年的风姿。
“没啥大事儿,就是来买点儿东西,顺便来看看你!”叶大安回道。
文月将衣服和吃的递给他:“这是娘给你做的新衣服,还有我昨天炸的丸子,可以红烧一下,或煮菜都行,给你带些过来!”
二郎的书院每天都会提供饭食,只是吃什么那就是书院说了算,可以自己出来吃,也可以交钱给书院的厨房,让他们单独做,叶家也不是第一次给二郎带吃的了。
二郎高兴的将东西接了过去。
叶大安问他:“书院这些天恢复正常了吧?”
“能来的都来了,有些同窗家里困难,只能不来了。”二郎有些无奈,他也有关系不错的同窗不来了。
能来书院念书的,家里大部分还算过得去,不过也有家境贫寒的,这个时候是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哪里还有心思来学堂。
叶大安拍拍他的肩膀,“家里困难的,现在能好好儿活着就不错了,书什么时候念都不晚。”
二郎点点头,“爹说得对,现在县城里每天都在死人,能好好活着就不错了。”
文月想着刚才在县城门外的事儿,便跟二郎说了说,“二哥,看样子,府衙那边儿恐怕指望不上了,往后会更乱。你没事儿就待在书院里,别出来晃悠啊!”
二郎敲了敲妹妹的头,“二哥是读书人,却不能做个死读书的人,越是这个时候,才越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呢?”
文月摸摸头,好吧,她刚才又不自觉的将二郎当个初中生在关怀了。
“行,行,反正二哥你有能力自保,我们担心你干啥?行了,不说了,我们走了!”
文月爬上车,叶大安驾着车离开了。
二郎看着老爹和妹妹走远了,这才看着手里的东西笑笑进了书院。
叶大安将有渠道买粮食的事儿告诉了村长,村长一听说,刚开始还不太敢相信,毕竟这十文钱一斤的小麦,比那涨价后十四文钱一斤的粗粮可是划算多了,这么便宜卖怎么会愿意?
不过,他想着叶大安都能有人脉把狼皮卖出那么高的价格,那平价买点儿粮食进来应该也能办到吧?
叶大安也告诉了村长,可不是村里人想买多少就能买多少的,这也是人家家里老人生了病,为了给家里人积点儿德,才这么便宜的卖出一批粮食。刚好他有熟人认识,可以帮忙争取卖给高岗村儿的村民。
这个时候不涨价,可不就是算积德了吗?有钱人偶尔施舍,行善积德也是正常的。以前他们村里的周地主家没有搬到府城的时候,不也经常在冬季最难熬的时候帮帮村子里的人吗?
所以,对叶安的说辞,村长再无半点儿疑问,放心的交给叶大安去办了。
第二天早上,叶大安只带了文月说是要进城买粮,这事儿的真相自然是将家里人也给瞒住了,只说是范剑那边儿找的关系,反正他一年也来不了叶家两三次。
叶老爷子还想让大郎和三郎去帮忙,文月果断拒绝了,说人家店上有马车,他们装不完,可以派人送过来。
文月叹口气,总算蒙混过关,她和老爹终于可以离开了。
范氏见父女两人要走,忙喊道:“你昨儿不是还炸了些丸子吗?给你二哥带点儿去吧?再把我给他新做的衣裳也带过去!”
二郎是读书人,现在家里有了条件,范氏也想让儿子体面些,该做新衣新鞋的时候就做。
“好啊,娘把衣服包好拿出来,我去装丸子!”说着,文月便去了灶房。
将东西都放好后,父女两人才坐上马车离开。
离开家后,文月掀开车帘,“爹,这七十八两银子能买七千八百斤粮食呢,咱们可不能到了县城找人拉回来啊,这个节骨眼儿上,我怕粮食还没拉回家,就被其他饿慌的人给盯上了,那可就麻烦了!”
“先去县城把要办办的事儿办完了,等回来咱们再想个妥帖一点儿的法子吧!”叶大安回道。
文月想想也是,先把要办的事儿给办了。除了给二郎送东西外,她奶奶还叫她买个十几二十只小鸡仔回家养,家里几个孩子平日里都在吃鸡蛋,下蛋的老母鸡冻死了,只能重新养一些。
另外,文月想买点儿吃食,不管是零嘴儿,还是肉类都想买点儿。以前家里开铺子,每天不缺肉,想吃就割一块儿回家。现在铺子开不了,想吃点儿肉还得到县城里去买。
两人还没到城门口,就已经听到一片嘈杂声,文月掀开车帘子,看见城门外乱成一团。
“都排好队,不要挤,按照秩序来!听没听到?”一个衙役高声对着人群喊道,手上拿着的锣还敲得邦邦直响。
一个四五十岁的大爷激动的回他:“差爷,这句话我已经听了两三天啦,可我到现在都还没领到一碗粥呢,这是没有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