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们每天就熬这么些粥,我们一大早的来排队,结果到最后什么也领不到,还怪我们来晚了,这不是要看着我们饿死吗?”人群里有人附和着。
灾民里顿时你言我一语,都表达着心里的不满,推推搡搡都想往前挤。
“别挤了!别挤了!”其他几个衙役都在帮忙维持秩序,那拿着锣的衙役又是邦邦邦的敲了几声,“你们都知足些吧,咱们县至少还开了县衙的粮仓救济你们,其他地方可不一定有咱们这样的好事儿!你们要是再这样胡闹,我就禀告给县丞和县尉大人,到时候谁都得不了好!”
“差爷啊,我们实在不是有意胡闹啊,实在是衙门每天施舍的粥不够啊!我从村儿里那么远过来,排上老半天却没我的份儿了,你让我们咋活命呀?”人群里一个灰头土脸的妇人哭着喊道。
“是啊。。。。。。是啊。。。。。。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正当有些混乱时,文月见到严班头带了一帮衙役从城里出来了,灾民们看着一帮子带刀的衙役冲出来便有些胆怯了,闹得也没刚才凶了。
那敲锣的衙役擦了把汗忙跑到他身边:“严班头,您来得正好,这些人就快闹起来了,怎么说都不听,就是不肯好好儿排队!”
严班头看着比最初多了几倍的灾民,眉头紧皱,他向人群里喊着:“大家都静一静,听我说几句话。县衙粮仓里的粮食有限,县尉大人也已经在号召地主商户给大家捐粮,也已修书去了府衙求助,能做的,衙门里都在做,希望大家能再忍一忍!”
为了稍微安抚一下灾民,他按照来之前胡县尉的吩咐对大家道:“从今儿开始,每天会给大家增加五大锅的粥,请大家自觉排队,否则,就别怪我们惩处那些带头闹事者!”
在严班头的软硬兼施下,灾民们总算肯老老实实的排好队去领粥了。
叶大安见混乱过去了,这才驾着马车过去,当快到严班头身边时,他又停了下来。
“严班头,在这儿处理公务啊?”
严班头一直盯着那群排队的灾民,听到有人招呼他,转头发现是叶大安,“叶老兄,你进城啊?”
“是啊,买点儿东西,你这些日子够忙吧?”
严班头无奈的点点头,“现在什么查案、缉捕罪犯的事儿都得先放下了,时刻注意着这些灾民,生怕他们去骚扰城里的百姓和店家,这不是乱上加乱?”
他不好说的是,有时还要带着手下的人,去处理一些无人安置的尸体,每天都会有人病死或饿死。
叶大安点点头,“辛苦了,那你们先忙,我就进城去了,咱们有空改天再聊!”
“行,你慢走!”
告别后,叶大安直接驾着马车先去了书院,托门童进去带个信儿后,不一会儿,二郎便从书院出来了。
“二哥!”文月笑眯眯的给他挥挥手。
“月儿,爹,你们来啦?是有事儿?”二郎穿着一身学子服,身长玉立,很有几分翩翩少年的风姿。
“没啥大事儿,就是来买点儿东西,顺便来看看你!”叶大安回道。
文月将衣服和吃的递给他:“这是娘给你做的新衣服,还有我昨天炸的丸子,可以红烧一下,或煮菜都行,给你带些过来!”
二郎的书院每天都会提供饭食,只是吃什么那就是书院说了算,可以自己出来吃,也可以交钱给书院的厨房,让他们单独做,叶家也不是第一次给二郎带吃的了。
二郎高兴的将东西接了过去。
叶大安问他:“书院这些天恢复正常了吧?”
“能来的都来了,有些同窗家里困难,只能不来了。”二郎有些无奈,他也有关系不错的同窗不来了。
能来书院念书的,家里大部分还算过得去,不过也有家境贫寒的,这个时候是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哪里还有心思来学堂。
叶大安拍拍他的肩膀,“家里困难的,现在能好好儿活着就不错了,书什么时候念都不晚。”
二郎点点头,“爹说得对,现在县城里每天都在死人,能好好活着就不错了。”
文月想着刚才在县城门外的事儿,便跟二郎说了说,“二哥,看样子,府衙那边儿恐怕指望不上了,往后会更乱。你没事儿就待在书院里,别出来晃悠啊!”
二郎敲了敲妹妹的头,“二哥是读书人,却不能做个死读书的人,越是这个时候,才越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呢?”
文月摸摸头,好吧,她刚才又不自觉的将二郎当个初中生在关怀了。
“行,行,反正二哥你有能力自保,我们担心你干啥?行了,不说了,我们走了!”
文月爬上车,叶大安驾着车离开了。
二郎看着老爹和妹妹走远了,这才看着手里的东西笑笑进了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