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恕温柔地道:“我跟我妈妈最困难的时候,只有你来帮我,仅这份情谊,即使你去深圳打官司,我也会倾力资助你。”
陈昕儿听得满心激动,忍不住鞠躬了一下,可一想到宁恕这么帮忙,她早上却做了耽误他妈妈的事,陈昕儿更是满心愧疚。可是,夺回儿子的希望此刻占据了她全部心灵,她顾不得其他了,她一边往自行车走,一边看金色幕墙大楼,一边大声道:“我晚上来护理你妈妈,谢谢你,我晚上一定过来。”
宁恕不禁一笑,立刻拔腿往急诊楼跑。他牵挂妈妈,他当然非常牵挂,但并不耽误他处理其他事情。
但是宁恕在急诊科没找到妈妈,一打听,才知已经开始手术。他又赶紧跑向手术室。
即使是中午才过,还没到上班时间,可手术室等候区已经站着坐着好多人,等候区内烟雾缭绕,许多人用颤抖的手指夹着香烟。宁恕伸长脖子在烟雾中寻找田景野,好不容易才看到,原来田景野就站在手术室出口处那险要位置。
田景野也看到宁恕,他拿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宁恕,一言不发,看得宁恕心里寒意上升,几乎不敢开口说话。可宁恕还是得问:“田哥,我妈怎么了?不是说会稍晚才手术吗?”
田景野冷冷地问:“你还有妈?”
宁恕汗流满面,“求你,田哥,请告诉我。相信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妈。”
田景野不理,一个180°转身,将宁恕冷搁在身后,但伸手递过一张账单,“去付费。”
宁恕接了账单问:“我等妈妈出来后再去付费,行吗?我想等着妈妈。”
田景野回头又深深看一眼宁恕,道:“既然大孝子来了,这儿就让给你了。”他说完就退走,将大好险要位置留给宁恕,自己去稍远处的空椅子上落座。
宁恕听得羞愧万分,可无法辩驳,所有的要害目前都掌握在田景野手里呢。他赶紧占据刚才田景野站的地方,这个地方,即使是时刻进进出出的医生护士护工脸上的雀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何况病人的脸。田景野真能选位置,也真能霸占位置。站在这个位置,宁恕真心体会到什么叫坐立不安,两只脚似乎不能同时站定,必得有一只脚活动才行。而固定做支撑的那只脚则是一会儿就疲累不堪重负,必须换一只脚才行。而时间,更是仿佛凝滞了一般,宁恕等啊等啊等不到头。
田景野却是一落座就电话汇报宁宥,“宁恕到了。”
宁宥道:“你去忙吧,田景野,让宁恕看着好了。”
“不放心他,万一他以为手术会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处理工作,又正好有要紧电话来找,他又离开一段时间,你妈妈怎么办。等你来再说。”
宁宥只会摇头。
郝家父母吃完中饭,郝父洗完,郝母擦着桌子道:“我看还是去我妹妹家住几天吧。宁信其有。”
郝父道:“你又来了,什么叫宁信其有,你还信不过宁宥,以为她恐吓我们?”
郝母怒道:“你别跟我咬文嚼字,我没信不过宁宥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咳,我们要相信那家人找得到我家地址。青林刚毕业时候留的地址都是我们家地址呢。”
郝父好脾气地道:“你怎么一说就生气呢。我看还是附近找家商务宾馆住几天,躲过风头,等那家冷静下来就行。都没脸去住亲戚家,人家万一问起来,我们怎么说。一辈子的老脸都没了。你开始收拾吧,就算去宾馆避暑。”
郝母也是一怒即罢,点头承认老头子说得在理,但她使点儿小性子,偏不肯去收拾,而是将抹布放到老头子手边,道:“我还是去对门杨教授家说一声,请他们帮忙留心最近有什么可疑人来我家敲门。”
郝父道:“别去啦,他们家中饭向来比我们早,可能这会儿正午睡呢。我们也得想想该怎么跟他们说这件事,回头住下再跟他们电话里说也来得及。”
“又是你最有道理……咦,老郝,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快,别洗了,去躺下,我扶你平躺。”
郝母抢过郝父手中的碗随便一扔,便强扶着老头去卧室躺平,随即倒水找药。
可没等郝父缓过气来,家门被敲响了。老两口都是浑身一震,郝父指着门道:“你……去看看。”
郝母放下手中的杯子,小心走去门边,不敢弄出丝毫声响。她从门镜看出去,见是两个陌生人,似乎是母子。正好外面的人也说话了,“郝青林家吗?有人吗?出来一个说话啊,一声不响算什么玩意儿啊,出来啊。”
郝母一听来者不善,立刻有蹑手蹑脚回到卧室,将卧室门紧紧合上。可外面的说话声音虽然听不见了,敲门声依然闷闷地响着。郝母握住郝父的手,轻道:“应该是他们。”说着就留下眼泪。可又担心郝父,连忙空出一只手拿起扇子,轻轻给老头子扇风。她见老头子脸色没有褪色的样子,忙补充一句:“可看上去只是普通母子,好像没什么危害。别担心。”
郝父握紧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