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宏成疑惑地朝两边看看,“半夜三更的,不都一回事吗?”
郝聿怀也冲窗外看,“该不是去外婆家……嗷,南辕北辙吗?”
简宏成笑道:“这指路风格太飘忽了。我们到底去哪儿?”
宁宥笑道:“刚才一说到简敏敏我就全神贯注,眼看着错过两个口子,既然你说没什么要紧事,那索性故意错过一个出口。没法回去啦,将错就错,度假去吧。”
郝聿怀大喜,“耶,错得真好。”
简宏成一个劲儿地笑,心中大喜。可疑惑地往外看了好一会儿,道:“问题是灯光越来越亮,这不是上海市区是哪儿?”
宁宥笑了:“报机场被骗一箭之仇。”
简宏成失望地道:“欺负厚道人。”
郝聿怀更失望,“可是我没骗你,妈妈你不能言而无信。”
简宏成忙火上浇油:“是啊,怎么可以骗孩子,怎么可以忘记曾子杀猪的典故。”
郝聿怀道:“就是啊,古时候的猪欸,杀一头多不容易啊。”
宁宥懊恼连累到儿子,“那时候的猪又怎么了?”
郝聿怀道:“根据考证,中国古代养的猪是黑毛猪,猪八戒的原型应该是黑猪。黑毛猪肉要比白毛猪肉贵一倍,所以杀一头多不容易啊,妈妈,你要向曾子学习。”
简宏成哈哈大笑,“一诺千金啊,千金!杀一头黑毛猪完全是亲情价,打折打得血淋淋。”
宁宥只得道:“行行,你们两个商量方案,我全没意见。只是别让我指路了,我困……我有电话来。”宁宥拿出手机一看,陌生的号码,老家的区号。她拿给简宏成看,“谁啊?”
简宏成摇摇头,“别宁恕的案子?”
宁宥连忙接起电话,开了免提。她“喂”之后,只听电话里传出“嘘”地一声,宁宥莫名其妙,“谁啊?”
那边还是一声“嘘”,然后才轻轻地说话,“宁宥吗?”
“陈昕儿?你家电话?”
“嘘,轻点儿,他们谁睡了。我挣脱绳子出来打电话,我只记得一个号码,想想好像是你的。我现在吃药,老想睡,脑子不大好。是你就好。”陈昕儿语速比以往慢许多,像是一边想一边说,梦游一样。
宁宥惊得睡意全无,“你也快去睡吧,别让你妈妈发现。”
旁边,简宏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眉头紧皱。见不远处有空地可停车,便朝着那方向开去。
陈昕儿绝对想不到电话那头还有简宏成在,她梦游似的道:“宁宥,我怎么了?我提不起劲儿,心里只有哀伤。我在想,我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我有什么必要还活在世上。可我经常没等想通又打瞌睡了,醒来,还是哀伤,从头再想起。好不容易今天醒来,我妈睡了,大家都睡了。宁宥,你听我哭会儿好吗?我妈都不让我哭。”
都没等宁宥答应,陈昕儿自顾自哭了起来。宁宥目瞪口呆,看向简宏成。简宏成慌忙将车停好,拨好田景野的号码让宁宥看看,便打开车门出去说话。
“田景野,在家吗?陈昕儿挣脱束缚,给宁宥打电话……”
“你这么晚跟宁宥在一起?你们……”
“接飞机,还有宁宥儿子在,别多心。你有没有陈伯母手机号,立刻叫醒她,弄不好陈昕儿会出事。现在对着宁宥哭,很反常。”
田景野连忙去拿座机打陈母手机,可是关机。他当机立断,“我立刻过去。”
车子里,郝聿怀解开安全带,趴到妈妈身后,道:“陈阿姨,你会把小地瓜哭醒。快别哭了。”
宁宥忙补充道:“是啊,你快去睡吧。你知道小孩子最依恋妈妈,妈妈的风吹草动孩子最警醒了。”
“啊,小地瓜。”陈昕儿终于有说话了。“小地瓜啊,我越想越不知道该不该爱他。你知道小地瓜怎么来的吗?”
简宏成刚回车上,一听忙手机上打字给宁宥看,“拖住她,田景野赶去了。”
可惜简宏成打字奇慢无比,期间宁宥看着他的手机,跟陈昕儿道:“小地瓜怎么啦?这么可爱的孩子,我们灰灰经常念叨他呢。”说完,便见到简宏成打出来的全部字句,她立刻领悟,一时惊得眼睛鸽蛋一样。拍怕简宏成的手臂,指指后面爱管闲事的儿子,再指指车门。简宏成也很快领悟,竖起手指在嘴唇上作出噤声动作,然后拉郝聿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