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站了一屋子,不敢走,更不敢起身。
跪着的还在跪着,站着的也站在原地去等。
堂中万分安静,谁也没有吭声。
时间渐渐过了许久,众人都以为摄政王不会回来了,便也终于松了口气,跪在地上的人都踉踉跄跄地站起了来,脸色都很不好看。
为首的安国公简直快要骂人了,虽然此事是他失责,但他被摄政王当着众人的面训斥了好一番,心里自然是憋屈无光的。
这人啊,一觉得憋屈了,就想给别人发火。
安国公整个人都憋着一口气,正愁没处发呢,就见一边的岳昌侯朝自己走了过来。
岳昌侯本意是来安慰他的,但是他不觉得,反而还指着鼻子骂对方惺惺作态:“侯爷得了好处,就别来我面前炫耀了,这谁不知道您近日同摄政王关系不和,您德高望重,他不敢对您下手,但我们这些人就不好过了,这次王爷发火,明眼人谁不知道是因您而起啊。”
岳昌侯平白无故被泼了这种脏水,当即也板起脸来:“安国公说话也得讲究个证据,别因为挨了气便随意血口喷人。”
安国公冷哼一声,语气捏着细了些,明显是故意膈应他:“清者自清,侯爷可别再惹恼了王爷,叫王爷再拿我们这些喽啰开刀。”
岳昌侯气不打一处来:“你……”
堂外。
盛玦刚巧走近,猝不及防听到里头有人谩骂岳昌侯,当即停下脚步,在门口听了听。
许笠在一边把头低到很低,假装自己不存在。
盛玦想了想,习惯性地问许笠:“你说,岳昌侯会不会一直记本王的仇,本王还有机会和他和缓关系吗?”
许笠没吭声,心说王爷你自个儿做的事儿,您还不知道吗。
那几日为了气侯爷,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连江姑娘都抢走了,侯爷现在还愿意站在那里同您商议事情,已经是心胸极为广阔了。
盛玦无声叹了口气。
他把岳昌侯给得罪到不能再得罪的程度,本是为了抢江洛瑶的,结果人倒是抢到了,但是……今日太后一番话,叫他焕然大悟,江洛瑶已经到了嫁人的年岁,婚约大事都是捏在岳昌侯那边的。
自己若是有心想得到她,还绕不开岳昌侯。
三媒六聘得按着流程来,但万一岳昌侯不同意了,自己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都怪自己。
怎么那几日偏偏想不开,把对方气成那样呢。
也太过分了些。
盛玦后悔极了。
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和岳昌侯缓和一下关系,等对方差不多对自己满意了,再找人去提亲。
在此之前,自己万万不敢把江洛瑶还回去了。
万一刚刚还回去,后脚就有哪些不长眼的世家公子上门提亲,岳昌侯再松口一答应。
事儿岂不是就弄砸了?
他倒是无关紧要,可以再去抢,再去逼走那些上门要娶她的男子,但是……万一这样闹大了,她心情不好,不愿意跟着自己了,那自己该怎么办?
盛玦想,难怪自己这几日心里总是患得患失的,怕留不住她,每日都精心在她面前露出最好的一面,甚至还得靠美色去勾着她,生怕她腻了自己,衣裳上都花了很大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