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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是高中四年的努力,这期间有过放弃,但也有坚持,能够到今天是她最大的努力。
铃声响起,交卷的速度很快,老师才接过第一排的考卷和答题纸,后面的学生就已经没了影,孙珠胜缓慢地交上去,整理自己的东西,又慢悠悠地出考场门。
一楼这走廊一排都是各种植物,鲜花多肉都非常的漂亮,孙珠胜短暂的留念后,在人群最后面推着自己的轮椅,通过前面人行走之间的缝隙,看到奶奶的面庞和她脸上的笑,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
“考完回家好好休息,睡个三天三夜。”夏老师玩笑道,“别老是坐在轮椅上,硬邦邦的身体肯定吃不消,休息这段时间躺在床上缓一缓,我和你奶奶说了,腰不舒服及时去医院开药膏,别以为忍一忍就过去了,你这将来还长,别受到什么影响。”
老师的嘱咐孙珠胜听到后点头,“知道了。”
考后的轻松是前所未有,回到家孙珠胜直接回房间呼哈大睡,这一睡连带着董扬佑的电话都不接听,从白天到晚上,又到天明,睡得非常死,二楼的装修声吵得隔壁邻居都要去投诉,她还能睡得很香。
奶奶在客厅收拾东西,茶几上放着一个很小的盒子,就只有手掌那么大,打开盖子里面是几张银行卡和房产证,其中有董扬佑给的,县城和市区包括S市的几套房子,全都在今年春天过户给了孙珠胜,那次给的银行卡她去银行专门查了下,里面的钱足够在县城买七八套房子,还有她和老伴攒下来的钱,最终全都是要给孙珠胜的。
奶奶记得元旦放假第二天早上,董扬佑和她提及这些事,本以为没那么快落实,却不想最终还是很迅速地办完。
董扬佑所做的一切,她都有看见,从开始的内心反对,到现在接受她们在一起,是因为人生的最后,终究还是需要有一个人陪在孙珠胜旁边,不至于孤单落寞。
等到孙珠胜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像是要把之前缺失的睡觉时间补回来,打着哈欠坐起来,迷糊半天听着奶奶叫她的声音,熟练坐回轮椅,又因为响起夏老师的话,重新站起来拿着拐杖走出去。
桌面的菜让她有了想吃的意思,全都是她喜欢的,而且放的也是小米椒,香味直击天灵盖。
“还要再回学校吧?”奶奶关心道。
孙珠胜摇摇头,筷子戳入碗中的红薯,“不去了,就等成绩,毕业证回头让董扬佑去拿。”
老人点点头不说话,碗中的小炒肉让她自动地夹起来放到孙珠胜手边,“多吃点。”
接近两百平米的房间,只有她们两人,闲暇时孙珠胜帮奶奶做韭菜盒子,送给楼上楼下的邻居,平日里没少帮老人做事情,还会去给物业送些大包子,搬到这里虽然一年了,但隔三岔五房子就会出现一些问题,奶奶每回都不好意思地麻烦物业上门,别人修了又不愿意收钱,只说是该做的,让她放心住。
许多事情孙珠胜并不知道,但在家里的这几天,她算是晓得一个老人居住的孤单,可她的话也少,顶多和奶奶聊几句村子里或者周围的看到的事情,或者被奶奶推到外面楼下晒太阳,这时她才会发现错过了许多奶奶的蹩脚和不熟练。
不知道她是怎么看清楚电梯上面的字,老视的她凭借着动作记忆按着电梯下楼,出去买东西的不方便但也因为热情的店家得到帮助。
她看着奶奶一点点变老,从小时候被她背在身后去赶集,小学时奶奶经常在门口拿着糖葫芦等她,初中忙于黄瓜大棚一直没能照顾到她,再到现在高考结束,没多久便再次去到新的地方开始学习。
孩童时期的快乐,已经要被孙珠胜忘记,记不清那些事情发生在哪一年,只记得奶奶的容颜变化巨大,那张黑白照片上的年轻人变得苍老,坐在她面前的老人永远回不到年轻,只能等待生命的最终是何时到来。
头顶星星点点,清凉的一阵风将孙珠胜的忧愁包裹,她所希望的很简单,可做到却很困难,只有长大了才会怀念儿时的自己,而那时的她会希望时间过得快一些。
不管站在人生的哪一个瞬间,看着过去的自己总能够找到遗憾,这些遗憾伴随着一生,虽然嘴巴上说过去了,可经年过后,心中的涟漪还是会让人感慨。
抓不住的风像时间,休息的这段时间,孙珠胜总觉得和奶奶之间的相处特别快,好像压缩了属于她们的时间。
夜里孙珠胜睡不着,回着董扬佑的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可已经一点,要等到白天才能收到回复,默默地叹了口气,思念的情绪想起董扬佑而彻底冒出,无论如何都压不下来,她只能承受这股思念愈演愈烈,最后使得枕头表面都变潮湿。
缩在被子里,眨巴着眼睛累到深呼吸都带着叹息,手揪着在身边的毛毯,毛茸茸的很暖和,屋内暖和得不需要盖被子,手却是冰凉的。
70
董扬佑放假回到家发现客厅一个人都没有,奶奶平时穿的鞋子不在,孙珠胜的轮椅也没放在门口靠墙,推开主卧的门,发现人躺在床上还在睡觉,再看一眼钟表的时间,已经十一点还在睡。
行李箱推到一边,直接掀开被子躺进去抱着她,被子外凉爽,可被子内却温热,亲着她额头轻声喊道:“快醒醒,大懒虫。”
孙珠胜被他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用力地打他胸膛,以此来报复把她吵醒,高考后接近十天,她都是睡得蒸蒸日上,就没有一天早于十二点起床,以前是报复性早起,现在是报复性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