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带着宋青书,莫声谷推着俞岱岩,四人一起在带着湿气的小路上散步,晨光曦微,草木清香,不时的跑过一个要去真武大殿做早课的武当弟子,张三丰沉默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声谷推着俞岱岩走在后面,没有打扰自己的师傅,他看向走在旁边的宋青书,已经看不到昨日的狼狈,十三四岁的少年已经开始发育了,身形拉长,身高已经长到莫声谷的肩膀了,原本可爱圆润的脸型变得清瘦,不像自己的大师兄宋远桥,眉眼却是更为精致温和,气质皎洁明朗。
真武大殿的早课钟声响起了,道路上除了一些值日的小道童以外,看不到一个人影,张三丰回过神来,看着悄悄升起的太阳,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翠山现在怎么样了?”
“五叔吉人天象,一定会回来的!”宋青书知道三年以后,在张三丰的百岁大寿上,张翠山会带着殷素素和儿子张无忌回到武当,到那时,主角的故事也就正是开始了。
“五师弟都是因为我才。。。”俞岱岩黯然道。
“你别这样,三师哥!”莫声谷看着原本开朗大气的三师兄变成这个样子,难过的同时也就更恨伤害他的凶手,“就像青书说的,五师哥一定会吉人天象,说不定他过些日子就会回来的。”
“不说了,翠山可没那么容易出事!”张三丰叉开话题,“远桥前些天来信,过几天就回来了。”
“我爹要回来了?”宋青书惊喜的问,以前虽然和自己的父亲不怎么亲近,但是这些年他一直在外东奔西跑,他还真的想他了。
见张三丰点了点头,俞岱岩也很高兴,这些年自己的师兄弟为了自己常年不在武当,每回回来一个都会让他感到惊喜,虽然有青书每天开导他,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觉得自己是个累赘了,但是,毕竟自己师兄弟的关系一直是最好的,他如今最是挂念他们的了。
“青书,这次远桥回来,我准备让你下山!”张三丰看着宋青书说道。
“师傅,你的意思是。。。”俞岱岩一惊,迟疑的说道。
“是的!”张三丰点头,“是该让青书出去闯一闯了。”
宋青书这才明白下山的意思,这是让自己闯荡江湖了!!!
宋青书兴奋的说道:“谢谢太师傅!”如果不是太师傅和俞岱岩在眼前,宋青书真想翻几个跟头来表达自己的兴奋心情。至于莫声谷?反正自己已经在他跟前不止丢了一次脸了,还在乎自己的形象吗?
江湖啊!无论是前世今生,说起江湖,都会让他热血沸腾,前世的时候不仅没有内在条件,连外在条件都没有,最多只能看一些电视小说打发自己的梦想,每个男儿的心中都有一个江湖梦!宋青书也不例外!
兴奋了一会儿,宋青书一下子看见自己的三叔用一种他看不懂的复杂表情看着他,心里一怔,喃喃道:“那三叔怎么办。。。。。。”
张三丰哭笑不得的看向他,“难道我武当没人了吗?”
“可是。。。。。。”宋青书看了一眼表情开始和缓的俞岱岩,“没有人像我这样陪着三叔了啊。。。。。。”
“你以为离了你我就不活了啊!”俞岱岩的表情有些莫名,白了他一眼,“婆婆妈妈的,以后行走江湖可别说是我俞岱岩的师侄!”
宋青书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不是不知事的束发小儿,知道自己的三叔刚刚心里肯定很难过的,自己的心里也是突然间很不舍,毕竟相处了那么长时间,自己已经习惯性的照顾这个刚硬坚强的三叔了,猛然间知道自己如今要下山了,心里还是很不好受的,不过,稚鹰飞翔,无论是武当众人还是自己,都不会允许自己困于这个小小的武当山内。
莫声谷看见宋青书的表情,心中莫名感到很是复杂,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即有高兴,又有些难过,莫名的,他连自己为什么难过都不知道。
要说最复杂的莫过于俞岱岩了,宋青书风雨无阻的细心照顾了他整整七年时间,每天天没亮就起床,洗漱更衣从不假于人手,喂药喂食亲力亲为,为了帮他按摩四肢,防止自己的四肢僵硬抽经,宋青书每天早上都是累的汗流浃背的,为了让他补补身子,闯到深山里为他打野味,掏蜂蜜,很多时候都被蛰的一脸包,为了让自己出去晒晒太阳,费劲脑力的给自己画了一个会转动而又不颠婆的轮椅,亲自下山找人做了以后,又从山下给背了上来,那时他才七岁啊,练功读书很多时候都是在他的院子里的,应该说,每天白天几乎都是小小的宋青书陪着他的,如今,小青书长大了,小鹰崽子长成了稚鹰了,是该放出去飞向了,外面一片广阔的天空,想到这里,俞岱岩的心中又有一种撕心的难受感。
自从张三丰说放宋青书下山闯荡江湖以后,宋青书感到自己无论做什么事情,心情都是飘的,哪怕是吃到平时最讨厌的大蒜,也没影响他的好心情。
所以几天以后,宋远桥回到武当的时候,远远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跑到武当山下迎接自己,脸上还带着诡异的兴奋表情,大惊,他抬头看了看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啊,莫不是中邪了?
直到宋远桥心惊肉跳的带着自己的儿子找到自己的师傅张三丰,才知道宋青书为什么这么兴奋,想当初自己初次陪着师傅张三丰一起闯荡江湖时,也是兴奋异常,不过,宋远桥板着脸孔心里不厚道的想,他绝对不会告诉自己正处于兴奋中的儿子,闯荡江湖可不是容易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闯荡
通往荆州的官道上,两旁稀稀拉拉的坐卧着几坐光秃秃的山,不高,就像是高一点的土丘,几棵小树分布在两旁,由于连着一个多月没有下雨,显得恹了吧唧的。
此时的官道上空无一人,阳光正是毒辣的时候,如果不是有急事,很少有人在这个时候赶路。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打破了此时的安静,不一会儿,两匹高头大马载着两个人一前一后迅速往官道上飞奔而来,两人身穿白衣,前面的人年纪大一些,嘴上留着胡须,脸孔端正严肃,后面的是一个长相俊美的少年,看着还很稚嫩,大概十四五岁左右,两人的脸上均是被晒的通红,倒是没什么汗水,想来内力颇高。
“吁——”这时,后面的白衣少年忽的勒起缰绳,拿着马绳的手迅速安抚自己的坐骑,马蹄下扬起厚厚的灰尘。
前面骑马的人听见后面的人停了下来,也迅速勒紧缰绳,然后回过头来看了看后面的少年,“青书,怎么了?”
“爹,我们要去哪儿?”原来,这两人正是下得山来的宋远桥和宋青书。
“中牟县武当的一个支点传来消息,我们武当名下的四个分点被不明势力捣毁,你我要迅速去查明情况。”宋远桥眼睛一瞥,“怎么,支撑不住了?”
“不是!”宋青书讪讪一笑,虽然他的大腿内侧的皮都磨破了,但是他可不能在自己的父亲面前丢脸,“我们还有多长时间才到啊?”
“如果快的话,再过两天就到了。”宋远桥说道。
“还有两天!!!”宋青书差点从马上摔下来,整个脸上都成了囧字了,他们已经快马加鞭跑了五天了,途中每天才休息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自从和父亲下山以来,江湖这个词已经从他的字典里由热血沸腾变成了疲累无聊!
我的武林大会?我的英雄救美?甚至是打家劫舍,怎么一个也没遇到过啊啊啊啊!宋青书在心中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