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啸风苦笑道:“我怎会,不过——”他想说的是“我怎会与他一般见识”,话到口边,蓦地想起自己既然不屑与辛龙生计较,又何必当着奚玉瑾的面,说她丈夫的短处?
奚玉瑾以为谷啸风不肯帮忙,说道:“龙生,你给谷大哥赔个罪吧。”
辛龙生这一跤摔得甚重,他在哑穴解开之后,以为其他穴道也可以跟着解开的,不料试运气冲关,痛得更为厉害。
究竟是性命要紧,辛龙生一时冲动,气过之后,不觉后悔起来,心里想道:“玉瑾说得不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于是只好忍气吞声,对谷啸风赔了个罪,说道:“我适才暴躁,请足下莫怪。”
谷啸风苦笑道:“我已经尽力而为,不过实是无法解开这个穴道。”辛龙生平白赔了个罪,心头火起,几乎就要骂了出来:“你不会解,那你就赶快给我滚开!”
幸亏他未曾出口,忽听得谷啸风叫道:“有了,有了!”
奚玉瑾连忙问道:“有了什么?”
谷啸风道:“姓韩这小贼的点穴手法十分奇特,与各大门派的点穴功夫都不相同,莫非他是那老叫化的徒弟。”
奚玉瑾道:“正是。”谷啸风道:“那就有办法了。咱们赶快去找你的哥哥。”奚玉瑾怔了一怔,说道:“我的哥哥也不会解呀。”
谷啸风道:“你的哥哥是和公孙璞一同来的,公孙璞会解!”
原来谷啸风已经从厉赛英的口中知道穴道铜人图解之事,那日焦奕到王宇庭的山寨报讯,奚玉帆等人判断这份图解一定是在老叫化手上。当时谷啸风虽不在场,事后也从王宇庭口中听到。
老叫化既然是韩希舜的师父,用的当然也就是穴道铜人图解的功夫了。而公孙璞学过这种点穴功夫,则是谷啸风早已知道了的。
谷啸风接着说道:“他们一定是在老叫化所住的地方,说不定因为找不着你们,已经和那老叫化打起来了。咱们扶辛大哥去吧。”一人一边,架着辛龙生的臂膊,悬空将他架了起来,立即展开轻功,飞快的向回头路跑。辛龙生满肚皮的气,认为这是平生从所未有的奇耻大辱,但性命要紧,无可奈何,也只好任凭他们摆布了。
跑到山谷入口之处,隐隐听得兵器碰击之声,奚玉瑾大喜道:“谷大哥,你料得不差,他们果然是在这里和老叫化动手了。”
公孙璞、奚玉帆和厉赛英三人正在和那老叫化斗得难分难解,忽听得谷啸风的声音叫道:“奚大哥,玉瑾已经脱险了!”谷啸风人还未到,先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向他报讯。
奚玉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叫道:“啸风,当真是你?你们在哪里?快来呀!”
谷啸风放下了辛龙生,让奚玉瑾独自照顾他,飞快的就跑过去。
老叫化正在使出刚猛绝伦的伏魔掌法,公孙璞正面防御,把他的掌力接去了十之七八。但由于奚玉帆分了心神,仍是不免给他的掌力波及。
谷啸风如飞赶至,“刷”的一剑,就向老叫化刺去。老叫化打狗棒一扬,使了个“绞”字诀,竹棒压着剑脊,一翻一绞,谷啸风虎口发热,但长剑仍然握得很牢,一招“夜叉探海”,剑向前伸,把所受的对方力道卸去,而且还迅速的还了一招,竟然迫使那老叫化也不能不退后一步。
老叫化大吃一惊,心里想道:“这班小辈,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再打下去,老叫化只怕要糟!”
其实并不是谷啸风特别厉害,而是因为老叫化已经打了半个时辰,气力比不上刚才了。论本身的功力,谷啸风只是稍在奚玉帆之上,而在公孙璞之下的。
奚玉帆给老叫化的掌力波及,也是不由自已的退了一步。谷啸风道:“帆哥,你去照应他们吧,我来替你。”奚玉帆道:“他们在哪里?”谷啸风道:“喏,你瞧,他们不是来了!”原来奚玉瑾扶着辛龙生走路,走得甚慢,此时方始转过山坳,现出身形。
“啊,妹妹,你没事吧?”“啊,哥哥,咱们终于见着了,你没伤吧?”两兄妹同时叫出声来。奚玉瑾将辛龙生放下,喜不自胜地跑上去迎接她的哥哥。
老叫化“哼”了一声,说道:“你这小子还要向我讨还妹妹吗?我早说过他们没事,你偏偏不信!”呼的一掌,将公孙璞迫得闪过一边,冲开缺口,便跑出去。
奚玉瑾道:“这老叫化还不算得太坏,由他去吧!”
公孙璞、奚玉帆等人见奚玉瑾和辛龙生已经来到,当然也就不想和那老叫化再斗下去了。
谷啸风道:“这位辛公子给老叫化点了穴道,公孙大哥,请你快去帮他解穴。”
忽听得“乒”的一声,板门推开,石屋里跑出一个人来,咿咿呀呀地呼叫,正是老叫化那个哑巴徒弟。原来他的内功造诣亦颇不弱,经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已经运气自己解开了穴道。
哑巴向奚玉瑾怒目而视,奚玉瑾笑道:“你别怪我,我要逃跑,刚才不能不点了你的穴道。你的师父已经走了,你赶快跟他去吧。”指了指老叫化逃跑的方向,哑巴面色缓和许多,果然听从奚玉瑾的话,乖乖的去追他的师父了。
在这时间,公孙璞也已替辛龙生解开了穴道。
辛龙生穴道解开,满面羞惭,无可奈何,只好低下了头,对公孙璞说了一声“多谢”。
公孙璞道:“我和啸风兄是好朋友,大家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辛龙生听了这话,满肚皮是酸气,更觉得不是味儿。
奚玉瑾道:“哥哥,你们怎么知道要来这儿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