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王出这一间往后去,走过几排房舍,东弯西拐一阵之后,来到一间房舍之前。
这间房舍门开着,里头静悄悄的,听不见人声。
但是,呼王跟关山月刚到房舍前,房舍里就传出一个苍老低沉话声:“是伦儿么?”
是汉语。
关山月心头一阵猛跳。
十年了,他找到了他血海大仇的主其事者了,就在咫尺,马上就要见着了。
也马上就要见着,当朝的柱石虎将,朝野同钦,连当今都要让三分,名满天下的“神力老侯爷”了。
只听呼王恭应:“是,义父,孩儿告进。”
那苍老低沉话声又问:“有事儿?”
呼王再次恭应:“是,孩儿有事儿。”
由此可见呼王对他这位义父,是多么恭敬。
普天下能让呼王这么恭敬的,恐怕也只有他这位义父一位了。
要是有人要侵犯他这位义父,呼王他能不以死相拼?
呼王之所以受人尊崇,所以能称“蒙古”头一个,第一人,得“蒙古”人视之若神,这应该也是一个原因。
那苍老低沉话声道:“进来吧!”
呼王又一声恭应之后,这才回过头跟关山月说话:“请阁下跟我进去。”
呼王先进去了,低头哈腰进去的。
关山月跟了进去。
进去才知道,这是一间书房,简单、雅致,窗明几净,而且书香满室。
书桌后坐着一位老人,面前放着一本打开的书,想必正在看书。
老人五十多年纪,鬓发灰花,像貌清癯,雍容中透着慈祥,也流露着自然慑人的威仪。
呼王上前恭谨躬身:“孩儿给义父请安。”
老人一双祥和目光却望关山月:“这位是?”
呼王道:“这位就是孩儿所说,管‘敖汉旗’的事,从‘热河’管到‘蒙古’还让一个大喇嘛畏罪,羞愧自绝的那位。”
老人两眼猛睁,异采连闪,忙站起:“原来就是那位,太好了,只是你该让我跟这位厅里相见,怎么好让这位来见我?快请这位坐。”
老人也敬侠义,重英雄。
呼王没请关山月坐,道:“我父,这位到‘蒙古’来,也是到‘科尔沁旗’来找您的。”
老人微怔:“这位到‘蒙古’来,也是到‘科尔沁旗’来找我的?”
呼王道:“是的。”
关山月微欠身:“草民见过老侯爷!”
呼王道:“谢谢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