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元冷哼一声,在众人拦阻下也不多说了,当先纵起一道金光就走,其他人也随后赶上。一个身穿淡绿衫子的女孩子落在最后,她原本不曾开口,见到众人都走了,这才冲着焦飞万福一礼道:“虞家三哥那么好的人,却还要在外门弟子中苦苦挣扎,今年怕是通过不过入门的考验了。他这才对你有些怨言,还请焦师叔勿怪。我们这几家都有交好的朋友在通天峰清修,他们能加入内门弟子的机会都不大,焦飞师叔可知你有多么幸运。”说到这里,这个身穿淡绿衫子的女孩子欲言又止,再度万福一礼后,也驾起一道金光跟上了前几人。
焦飞目送这些三代弟子中的秀出之士飞远,这才叹了口气,苦笑一声道:“居然使的都是我的天星剑丸!”
他把黑云一卷,重新把自己包裹了起来,速度比刚才快了数倍,晃眼就落在通天峰下,恰好水盈儿在自己的洞府前习练剑术,见到焦飞忙欢喜的迎了上来道:“焦飞师兄,刚才看你和徐庆师兄门下的几位高徒闲谈,还以为要多聊一会,没想到这就过来了。”
焦飞肚内苦笑,当然不肯详谈这件大丢面子的事儿,对水盈儿说道:“我现在北极阁做执役弟子,那边没什么生活用度之物,就来取水师妹送那些东西,正好也来拜会水师妹,为前次不告而别告个罪!”
水盈儿喜孜孜的招呼焦飞到自家洞府,奉上了香茶。她虽然有缘在通天峰修炼,但能否真个拜入天河剑派成为内门弟子还未可知,自然不知道北极阁是什么地方。听到焦飞才回归门派,就能做执役弟子,只道焦飞的地位甚高,加意亲切了些。
焦飞心底倒是知道,自己在北极阁做执役弟子,除非日后修为大增,甚或炼就元神,不然是难得出头,心道:“也蒙她许多帮助,虽然给不了多少帮忙,就送她一件法器算了。”他和水盈儿聊不几句,就转过话题说:“一向都承水师妹的情,我也没什么可回报的,这里有一件法器,是我偶然得来,虽然威力一般,但聊胜于无,还望水师妹不要计较。”
水盈儿早就听说,修道之人手持法器,能有无穷神通,但是以她的家境根本没机会见识。其实就算是天河剑派的内门弟子,也轻易没这缘法,不然徐庆也不会夺了焦飞的天星剑丸,转赐自己门下,还有门中的其他几个师侄儿辈。
法器炼制不易,而且炼成之后,还要日夕祭炼,年后越久,威力越深。一个修道人最多也只会祭炼一两件用来护身,除非特别亲厚的弟子,才会特意为之祭炼一件法器赐下,普通的门人就只能等自己修为到了炼罡的境界,收集材料,辛苦去打造合用的法器。
焦飞竟然因为相处这些时日,就答应送自己一件法器,水盈儿心头欢喜,暗道:“看来这个焦飞师兄是极重情意的,居然对我有这么好。他受伤没几日就修炼完全,恢复了原来的法力,还能驾驭了法器飞来飞去,日后前程定然不可限量。有这么一个大臂助帮手,我加入天河剑派也容易些。说不定还能在我师父水火道人之外,传授我一些高深的法诀。”水盈儿笑盈盈的谢过了焦飞,焦飞思忖了一阵,取出了一件形似彩霞的锦帕,递给了水盈儿。
在淮河一场大战之后,查双影杀了无数的修士,焦飞趁火打劫也捡了好几件法器,只是那些法器多不合他使用,便没费心去祭炼。这件锦帕的功用和乌云兜相似,也是用小诸天云禁真法祭炼成的法器,虽然威力较弱,但是卖相却好,发来之后就是一团璀璨的五彩烟霞,比乌云兜还要好看些。
焦飞不可能把天河收宝诀传授给水盈儿,这法术是天河剑派真传,有许多禁忌。但是这小诸天云禁真法是他自己琢磨出来,就没这多说法,也不怕传授了人。不过祭炼这件锦帕的人,对小诸天云禁真法学的比祭炼乌云兜内的人还少,虽然也是三重禁制,但是每一道禁制只有十六道符箓,威力也弱了好些。除了有两道符箓是乌云兜内的禁制缺的,能化为一片灿烂烟霞,焦飞已经记了下来,其他也没什么可说。以焦飞现在的修为,还不能把新记下的符箓祭炼到法器中,更不能对这件锦帕和乌云兜增减威力。
焦飞把这件锦帕和小诸天云禁真法一起传授了水盈儿,水盈儿虽然把聚水诀修炼到真气胎动的境界,在修炼法术上却比焦飞差的远,还不能一试之下就把这件法器操弄自如,只能先把小诸天云禁真法暗记下来,回头好苦苦修炼。
焦飞传授了水盈儿法术之后,看看天色已然不早,就回去了自己先前的洞府,把东西都收到了乌云兜内,跟水盈儿殷殷告辞,回转金鳌岛麒麟峰的北极阁去了。水盈儿一直目送焦飞离开,心中甚是不舍,心中暗道:“下次他来,我要好好招待,把父亲珍藏的百味酒拿出来,还要事先准备下宴席,定要让焦飞师兄眷恋不舍,想跟我时常来往才好。”
第二次驾云飞行,焦飞胆子就大了点,速度比来时快了数倍。祭炼乌云兜的小诸天云禁真法,本来就是专门祭炼飞行法器的法术,是道门飞遁最快的六种遁法之一,御敌的功能倒在其次。若是焦飞能得到小诸天云禁真法三十六道符箓,祭炼了一团云彩,速度远在普通的御剑飞行之上。
只是焦飞一来法力低微,二来这乌云兜祭炼之法也不完全,他这团黑云日行数百里不是问题,想要再快可就难了。等焦飞回到北极阁,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在这种近乎无人阔大宫室里,焦飞虽然有一身法力,可也禁不住有些毛骨悚然。
夜风呜呜,宛如鬼泣,纵然金鳌岛仙山云海,但焦飞心中却只能叹自家还是个孤魂野鬼。
北极阁地处麒麟峰后山,天河剑派的弟子也极少打这边经过。也许是约定俗成,大多数弟子宁可绕一道圈子,从旁侧飞过去,也不来北极阁上方。
焦飞瞑目坐在北极阁的楼牌下,前方数尺就是悬崖峭壁,下方的通天河水川流不息,卷起无穷浪花。他体内的玄冥真水宛如潮汐一起一伏,与下方的通天河水流波韵渐渐冥合为一,焦飞这才猛的张开双目,一声低喝,自通天河中冲起一道水龙卷,扶摇直上,一直到了焦飞的头上,这才散成七条水龙在北极阁的楼牌间盘旋飞舞。
焦飞望虚空一抓,一条水龙就应法诀变化,一头冲到麒麟峰的山壁,打的一株伸出了绝壁的松树断裂两段,树冠的一头轰然掉落,在通天河的河水中一卷,就淹没在滚滚波涛中。
焦飞再一指,一条水龙立时蒸腾化成片片云雾,焦飞跨步一迈踩在云团上,却一刻也未停留直挺,挺的往通天河里摔落下去。亏得焦飞水遁精通,又有踏浪之能,在通天河中只是一个翻身,就踏在浪头上,催起了法诀,脚下浪头猛地涌起了十余丈高,焦飞提气连纵,这才回到了北极阁的露台上。
他运用法力一抖,浑身烟腾雾蒸,被河水打湿的衣衫又变得干爽,这才苦笑一声道:“看来想要在炼气入窍的境界腾云飞翔,真个是痴心妄想,纵然我有小诸天云禁真法和黑水真法相合,也托不起来身子。不过这水气化云之术,在与人斗法时使出,蒙蔽人眼目倒是不错。”
焦飞被河水一浸,其余五条水龙没有他法力支持,都散去了,把北极阁楼牌前的露台打湿了好大的一片。焦飞的黑水真法修为日益精深,以水御水手段也堪称纯熟,虽然距离第三层的境界还有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但是在操控水流的技巧上却不知比初入天河剑派的时候强过了多少倍。
焦飞也是在修炼时偶然触类旁通,发现小诸天云禁真法和天河正法,黑水真法配和有许多妙用,便下了一番苦功来钻研。
他缓步往北极阁走回,随手一招地面上的水渍都迅速干掉,湿润的水气被他吸摄到了掌心,又复化成晶莹净水。焦飞随手一抖,向身后打出,这些净水立刻炸成了云雾。这也是焦飞研习出来的一种手段,水化雾气体积不知要膨胀多少倍,焦飞能在瞬间把水引爆成雾气,虽然威力并不如何强大,却胜在声势好大,和催水气化云的手段一般,都能用来惑人耳目,只是这法术还有少许的杀伤力,对付修道之人或者没用,但是对付凡俗之人却颇有效。
焦飞在北极阁已经修行半年有余,这半年里他只看到一个红袍修士,到这里参见他的师父。那人连名字都懒得对焦飞提及,焦飞能做也只是用北极阁令牌震动门禁,知会在内修行的前辈。
进了自己修行的洞室,焦飞体内的真气运转法门早就换回了天河正法。
刚才他试演法力,只是外在表象,就算有人看到也认不出来他用的是黑水真法。但是焦飞平日还是非常小心,琢磨了几种隐藏玄冥真水的手段,只不过从无人来检查的他的修为,这些法门从未用过罢了。
在洞室中盘膝坐下,焦飞不禁暗忖道:“可惜我困守北极阁,修行上有了问题,不但无人可去询问,连翻阅典籍自修也不能。若是有机会去麒麟殿中翻阅天河剑派收藏的各家典籍,找到小诸天云禁真法的全本符箓,说不定在操纵水流的手段上,还有机会更上层楼。但麒麟殿乃是本门掌教郭真人所居,我便有泼天的胆子,如何敢去窥探?”
最近他修炼遇到了一个关隘,天河正法进境迟缓起来,在无人指点的情况下,焦飞也只能耐心积累,等待一朝突破,有几分空闲就钻研法术的运用。
焦飞失去了天星剑丸,虽然还能修炼天河九箓剑诀,却已经是无用武之地。九字大日光明咒十分粗浅,没甚可深究之处。也只有这小诸天云禁真法有些奥妙,让焦飞能来打发时光。但是小诸天云禁真法他得之不全,再演习也就只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