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祭司大人在观察自己,想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嗯。”
贺兰觿拍了拍他的肩,没再追问下去。他有点好奇为什么贺兰鹰会这么积极地帮他筹划,印象中他是个寡言少语的男孩,因为乖巧而被父母宠爱。他的几个哥哥年岁相当,忙于竞争储君,都没太把这个弟弟当回事儿。
“七哥,战争结束后,我能去南岳找你玩吗?”
他忽然说。
“北关这么大,不够你玩?”
“冬天太长。”
“可以。”
贺兰觿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一个人来,或者带上女朋友。”
“谢谢。”
他腼腆地笑了。
***
狼王急于获得安平蕙的人马,婚礼就在当晚进行。修鱼彬表示愿意同时迎娶唐晚荻,做个双喜临门。
安平蕙离开后修鱼稷要求单独面见狼王,向他再三陈情,诉说自己的苦衷。
“是的,我逼你娶了你不想娶的女人。”
“……”
“是的,我知道你已经有别的女人了。”
“……”
“是的,我这么做是为了狼族的利益、狼族未来!”
狼王烦躁地吼道,“稷儿,我一直以为你识大体懂大局所以才委你重任,怎么会突然间地冒出个唐晚荻?她是谁呀?能给你带来什么?你是修鱼家的老二、未来的狼王、地位举足轻重,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地答应一个没背景没来历的女人呢?——跟你太不般配!安平蕙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自从进入峻榞,艰苦的环境让狼王患上齿疾,忙于战事无暇医治,这几天半张脸都肿了,吃不下东西,说话吐字不清,脾气也越来越坏。
“父亲,唐晚荻是我的妻子,我说了要一辈子跟她在一起,我不能违背我的誓言。”
“未行金枝之礼,她还不算是你的妻子。”
狼王在帐内踱来踱去,压低嗓门,“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你可以有别的女人,喜欢谁尽管跟她们来往,别让安平蕙发现就好。”
“父亲,”修鱼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双拳紧握,问了一句想问却一直不敢问的话:“您喜欢过我的亲生母亲吗?”
狼王忽然沉默。
“听说她生我的时候,只吃土不吃饭,是真的吗?”
狼王猛然抬头,走到他面前,双眼圆睁,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是的,因为她已经疯了。”
修鱼稷的目光有一丝凄楚,沉默了三秒,忽然一字一字地道:“那您为什么还要让她生下我?您可以杀了她,让我胎死腹中,这样我就不必经历这一切。”
“修鱼稷——”
“您可以对不起您的女人,甚至对她残忍——”修鱼稷咬牙,“但我不会,这辈子也绝不可能这么做!”
“……”
“修鱼家的老二,我不当了。唐晚荻——无论您给不给金枝之礼——她就是我的妻子。”
“……”
“安平蕙,我坚决不娶。”
狼王的脸顿时阴沉下来,忽然爆喝一声:“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