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相机,抵在自己眼前,然后对焦。
昏黄的室内灯下,凄清的月色的存在感更高,银屑般洒落在温演的身上。斑驳的水痕凝固成深紫色的脉络,像是烙印在对方身躯之上的、独属于他的痕迹一般。
“咔嚓——。”
快门闪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拍立得相片落下,险些掉进积蓄在地板上的深红酒液里。
温演不知什么时候轻松摆脱了腰带的束缚,迅速起身,一手用力地扶着凌存的腰,一手稳稳地捻住了那张飘落的照片。
他说——
“凌存,我爱你。”
然后以吻封缄。
一夜春色。
凌存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灿金色的日光穿过油纸糊的门,刺得他都有些睁不开眼了。
泛着钝痛的脑内,迅速闪过昨晚的碎片。
一片狼藉的蟹食餐盘,被倒得一滴不剩的昂贵红酒,交叠的身影,斑驳的青紫痕迹,还有……
“啊,破了。”
温演看向手机屏幕里自己破了的嘴角,语气不知该被算作是无辜,还是颇具深意。
——显而易见,肇事者就是刚从被窝里出来的人。
“有西瓜霜吗?涂一涂就不痛了。”凌存起身,险些因为腰腹处传来的尖锐酸胀感踉跄跌倒,声音一下子变了形,“嘶——”
温演把早餐饭团上放着的干瘪梅子拿下来,随手丢进温热的牛奶里。
“要喝吗?虽然不是苦瓜牛奶,但应该不会太难喝。”
凌存盯着那颗迅速泡发膨胀,慢慢浮到牛奶表层的紫褐色梅子,联想到了一些糟糕透顶的东西,脸上“噌”地一下泛起成片的火烧感。
他咬牙切齿地按倒温演,两手捏着他的脸皮,往旁边用力一扯:“你这个流氓——!”
“我只是关心你而已。”
温演这样说着,却不自觉地舔嘴唇,对着凌存恣意地笑了起来。
“请不要生气。我们待会去爬山吧?山顶是平的,很适合放风筝,野营也不错。据说,今夜会有三千年一遇的流星雨。我们小时候没看成,今天一定要看成。”
凌存并了并腿,并没有传来黏腻的触感。皮肤上干爽的感触,反倒让他焦躁羞愤的心情更甚了。他昨晚到半程就断片了,后面的内容完全不记得。
仔细想想,身上乱糟糟的衣服也被换掉了。现在的这件,虽然还是朱红色的,但领口的花纹变成了尾鱼。
温演的手搭在凌存白皙却满是吻痕的大腿上,意味深长地用力摩挲了一下:“去不去?还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