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进入她内室的人不多,能避开她偷偷动她东西的人更少,只怕听雨居的某个下人早已被人收买了。
所谓的证据已摆在太夫人的眼前,即便她如何矢口否认,太夫人也绝不会信。
侯府里无人信她,仅因一个不知来历的小布人儿,便坐实了她的害人之心。
她觉得有些惋惜,早知今日会经历这一遭,她该在医馆里再等等那位医术高明的倪大夫的,好歹让倪大夫帮她再施上两针,待会受罚时也不至于让自己太遭罪。
太夫人依然骂声不断:“云氏,我对你已经一忍再忍,你却愈发肆无忌惮。既然如此,今日我便叫行哥儿休了你,我们侯府可容不得你这个蛇蝎女人!”
云初倒吸一口凉气。
休了她?
她是起了和离的念头,可是被休……
侯夫人倏然出言道:“母亲,此事不妥,还望母亲三思。”
太夫人却充耳不闻,扭头询问裴源行:“行哥儿,你觉得该如何处置云氏?”
雨娴太过面慈心软,定会轻易饶过云氏,倒不如由行哥儿来定夺。
反正行哥儿从未将这个瘸子放在心上,想来也不会对她软下心肠。
裴源行的脸阴沉得可怕,走到云初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云氏心思歹毒,罚她闭门思过两个月,禁足期间需得替祖母和杜姑娘各抄经书百遍,每日只许吃素,为祖母和杜姑娘祈福!”
***
云初由丫鬟陪着回了听雨居,还未进院门,便瞧见两个身形强壮的婆子恭肃严整地立在院门前。
想来是裴源行派来看门的。
云初暗暗叹了口气。
如此大费周章地只为了防着她,这是生怕她会溜去颐至堂对盈儿姑娘下毒手吗?
他倒真担忧那盈儿姑娘。
如此也好,有院门外的那两个婆子整日价地看守着,若明日盈儿姑娘再有个头疼脑热或是有个闪失,再如何也算不到她头上来。
进了屋后,云初吩咐青竹和玉竹留在外间,将那些被扔在地上的东西都收拾干净,转身又进了内室。
无视一地的狼藉,云初走到衣箱前,打开箱盖,将手探。。入箱底,摸到了她仔细折叠好塞在秋衣内层的和离书。
她长吁了口气。
还好这张和离书今日没被人当众翻找出来,否则又会平白多一层麻烦。
思忖着衣箱也不是个安全的藏匿之处,云初将那份和离书取出,小心地拾掇了一番。
还没来得及将被扔得一地的衣物放回箱子里,就有人撩了内室的帘子走了进来。
云初回头一看,是裴源行。
她稍微愣怔了一瞬,便反应过来,屈膝向他福了福身子。
裴源行一进屋,便挥了挥手让两个丫鬟退下。
青竹和玉竹也没敢走远,怕主子有事要吩咐她们,便立在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