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姐姐,你说世子爷这会儿来我们听雨居,会不会是他悔了,觉着今日不该在太夫人屋里当众罚少夫人禁足?”玉竹的语气里有着几分期盼。
少夫人在这侯府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世子爷就算平日里再不待见少夫人,总归也该在他人面前给少夫人留点颜面的。像今日这般,在众人面前罚了少夫人,岂不是让少夫人在这侯府更难做人?
更何况为的还是跟世子爷有过婚约的盈儿姑娘,多下少夫人的颜面哪,世子爷肯定是事后细细回想,觉着自己一时冲动做得不妥了,是以便来了屋里放下身段哄哄少夫人。
青竹眉头微蹙:“那扎小人之事绝非少夫人所为,可府里的人又怎会信了少夫人?莫说平日里府里的上上下下本就不把少夫人当回事,何况那小布人儿终究是在少夫人的衣箱里找到的,有那小布人儿为证,少夫人只怕百口莫辩,在寻得证据证明清白之前,少夫人也只能担了此污名。我寻思着今日世子爷当众发话说要禁少夫人的足,是不是也是无奈之举?”
玉竹眼睛一亮,面露喜色:“青竹姐姐,你的意思是世子爷也是知道少夫人是被人冤枉的?如此那便好多了。”
青竹叹了口气,道:“我也只是这般揣测。事实如何,也就世子爷自己心里清楚了。”
希望世子爷能如她所料的那样,如若不然,少夫人在侯府的日子便会愈发难熬了。
***
屋里,裴源行弯腰将被扔在地上的东西拾起来,团在手里朝床上一掷。
那东西轻飘飘地落在了大红鸳鸯枕上。
云初眨了眨眼,是邢氏强塞给她的寝衣。那寝衣那么薄,连枕头上绣的鸳鸯都依稀可见。
她瞬间涨红了脸。
今日冯嬷嬷带人来听雨居搜屋的时候,那件邢氏送的寝衣被婆子丫鬟们搜了出来。
她想起那些人说的难听的话。如今这事传了出去,只怕以后还有更令人难堪的话说出来。
早知道会这样,那日她便该绞了那两件寝衣,免得像今日这般丢人现眼。
也是她疏忽了,光想着和离,便忘了寝衣一事。
裴源行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云初回瞪他。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
看清他嘴角闪过的讥讽之色,她眼神一暗。
他和那些人一样,当她是勾栏里卖的。
她别过脸去不再去看他。
裴源行冷哼了声,攥住云初的下巴,逼得她与他直视:“今日我便再提醒你一次,不要再耍任何心机,老老实实地待在听雨居抄写经书,好好闭门思过!”
“世子爷这是认定了是我扎的小人?”云初抿着嘴,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
“是不是你扎的小人,不是你最清楚?”他反问,眉宇间又冷了几分。
云初点了点头。
是啊,还有谁比她自己更清楚不是她做的。
只是,如今小布人儿是在她屋里搜出来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
裴源行撩帘而去,清冷俊朗的面容上一片阴翳。
候在屋外的青竹和玉竹面面相觑,不知屋里头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