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丫头也邪性,军师也孤僻,他俩放一起,真有点以毒攻毒的意思。
可再怎么邪性,到底是个女娃子,似今日这般抛头露脸的出来,万一有个好歹呢。。。
“丫头啊,以后少出来吧,那天的事,谁知道有没有第三只眼睛,小心为上啊。桂大户暂时可得罪不了,他族叔在京里咧,是个大官。”
二丫皱了眉头,“可我得买粮种,要种冬小麦哩,总得过日子呢。”
“让别人替你出来买。”
“我家没别人呢,连个可用的男人都没有……”
“可用的男人?男人是拿来用的?”
“是啊,是啊,男人不拿来用,还能干什么呢?”二丫很平常的说出心里的话,骇的车里的男人们大跌了下巴。就连面具下的人,也再次抬起眼,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二丫浑然不觉,“表舅啊,要不你们替我买吧,我才得二分地,总得几斤粮种就够,你们在山上,不也得种田么?不能光靠抢啊,这回是平平静静成了,下回呢?”
“我们也要种田?我们江湖人有空么?”
“你们在山上扎营,说白了就像一个大鸟窝,窝里若有存粮,吃饱了肚什么风雨都不怕,若是没有,赶上个坏时运,被堵家里了,没有粮饿的发慌,窝还能守得住么?山上尽是土地,自己种粮啊。”二丫歪着脑袋,圆圆的眼睛眨呀眨,羊角辫翘啊翘,似在苦口婆心的教诲。
书生再次抬眼看看她,眼神也似她那般,自头到尾的扫视。
身量纤细,粗布麻衣。面色微黄,下颌尖尖,眼睛大而有神,聪慧灵动中,流动沉静。
这般细细地搜搜刮刮的看,果然看出些不同,这女孩明明是尘泥之身,穿的跟叫花子没什么两样,一双眼却格外有内容,灵动,活泼,生机,狡黠,沉静大气,竟全在双睫翕合之间。
二丫感觉到他的“搜刮”,眼神猛的抛过去,想抓着他的眼神,却被他灵巧的逃掉,不由嘴边鼓起一抹诡邪的笑。
虾皮毫无所觉,脑里只回想着二丫说的话,若赶上坏时运,被堵家里没粮怎么办?他怔怔然问:“军师,丫头说的对,我们得种田!”
“嗯。”面具里一哼哼。
二丫嘴角的邪笑突然隐去,身形爆起!
虾皮和远子吓了一跳!
瞠目看着这丫头跳起来要去扒军师的面具!
军师一袖挥起!
“砰!”二丫被一股力道给倏忽逼退,后身撞到车壁上,车身都晃了几晃。疼的她龇牙咧嘴,指着面具喊道,“大家既是一条船上的人,为何你却带着面具不肯示人?你,不讲礼貌!”
礼貌?她说的啥?虾皮和远子不明白了,就为了这么个东西,就去招惹军师?丫头啊,你可长点心吧,书生看起来不会功夫,这要是像我们哥俩功夫这么好,你那小骨头都得断了呢。
“没事吧,丫头?”虾皮关心地问。
二丫揉揉后腰,“事倒是没有,就是,就是想看看他的脸……”
“哎哟喂,你还有啥不放心的么?我们俩的脸你不都见过了么?要是怕我们去告发你,你就告发我们,反正大家一条船!”虾皮宽她的心。
这个人的脸,既是军师,必分量也是不同的,不是你们两个人的脸能比的啦。
二丫一边呼痛揉腰一边看着安坐不动的男人,牙关恨道:“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
既挨了打,总得讨回点什么,二丫扬眉,“二位表舅,你们军师打了我,怎么个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