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看着二丫,嘴角微微上扬,果然,女子之心,细如发也,他说:“监察使监察百官,为避嫌,常常深居简出,避人唯恐不及,家里要收个下人必也得多方考察,究根追底,确实没这么容易收人,此举有刻意之嫌。”
虾皮和远子来自江湖,自然不懂这许多规矩,只微张着下颌仔细听他们二人说话。
二丫目色沉沉:“听你们话头,张太守殚精竭虑,为百姓民生计,不畏艰险去剿匪,街面上也都传颂的是他剿匪的事迹,名声颇佳,那么,鹿州在如此尽职为民的大人管制之下,为何有这么多匪要剿?”
“这。。。。。。鹿州确实有匪的,我们听闻,府中有几户人家的女儿被城外的匪掳去,张太守派人日夜守在苦主家外,小心看护,还亲掏腰包送了许多抚恤银子,就连夜里都不休息,亲自做敲更的更夫提醒百姓注意安危。”虾皮说道。
二丫突然邪邪一笑,继而又挥手作势抹抹“眼泪”,叹道:“真的太感人了,要是我们桐川有此好县令,我兰二丫也不至为一个小青萝卜枉送了性命!”
众人一呆,送了性命?你兰二丫不是好好活着的么!
二丫仰面哈哈一笑,说道:“既然二位表舅在鹿州楚府见过楚大小姐,不如我们找个机会也见见桐川的楚大小姐,看看究竟两个楚玉如是不是一个人。”
“好主意!”
如此短的时间,两地之间的楚玉如要来回奔波着调换身份,根本不可能。
说定之后,兰二丫便亲去静世庵拜访。
此时庵内的老庵主和尼姑,也有同样的质疑,老尼姑自鹿州回来,探查到的结果同虾皮和远子探听到的一样。
老庵主疑惑了,难道这个楚玉如是假的?可她为什么作假?又为什么要投到静世庵呢?
老庵主思来想去,惊然心道,难道是楚夫人派来的卧底?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担心我勾引楚老爷?
这个想法一到脑海里,便被老庵主否定,自己如今人老珠黄,就算站到楚老爷面前,又能勾引的了谁呢。
听门上报来,有位叫兰二丫的来访,老尼姑却是欢喜的,老庵主也知道她是庵里的恩人,亲自迎了出来。
二丫忙忙道:“今日得了空子,来寻玉姑娘玩耍,不曾想惊扰佛门,劳您亲迎,扰了庵主课业,晚辈之罪。”
老庵主见她如此知礼,更是喜道:“不妨事,不妨事。施主能来,贫尼们求之不得。”
听她要寻楚玉如,心中担心,支支吾吾提醒,楚玉如同庵里不是亲厚之人,只是个路过投靠的,不知底细。
二丫只当她们是好心提醒,当下善言安慰,说寻玉姑娘是为了绣活而来,说几句便好。
庵主答应着将人引楚玉如出来。
二丫假托要同楚玉如讨论绣活之事,引她立在开阔地,将她的面露于天地间。
趴在墙头处注目而看的虾皮和远子,一看这玉姑娘,大惊失色,差点从墙头滑下去。
辞别楚玉如,出了山门许久,乡野的风送来青草的香气,二丫张开双臂深深吸了一口。
扑簌簌!
虾皮同远子跳出来,拉着脸,拦住二丫,说道:“这个楚玉如同鹿州的楚玉如,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的人是不存在的。只可能是妆化的好,妆化的好啊,但到底哪个是化了妆的呢?
二丫默不作声思量,虾皮和远子在后面跟着,瞅着她一举一动,思虑深沉的样子像极了军师。
“两个楚玉如,一个说自己惨遭灭门,一个活生生在自己家里绣嫁衣,有意思,有意思,哈哈——”
虾皮和远子瞠目看着二丫一会低头,一会仰头,一会皱眉,一会大笑!
不由摇头,叹道:“又魔怔了!”
回到县衙,虾皮忙打报告给夜天,说那俩楚玉如长一个样子。
夜天道:“此事至少可以说明,这俩外地女子不是冲我来的,我同这楚玉如并无任何瓜葛。”
“对喽!她们不找你的事,自是最好!且不管谁真谁假,两个楚玉如却都有一个共同的关联人物,张光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