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日哪都不想去,折子或摊在那里,或摞成一摞儿,皇上也丝毫没有想看的意思和兴致。
众嫔妃倒都是消息灵通的,自然知道皇上今日有些烦躁,都想变着法的去劝劝皇上,或做些精美吃食望皇上享用,或娇声软语的在门外头求着面圣,也好获得圣宠,求宫中的一席之地。只是都被小太监们挡在门外头,凭谁也进不来。
皇上皱着眉头,约沉思了一刻钟,叫道:“来人,去遥风阁!”
“摆驾,遥风阁。”
太监们抬着轿子去了遥风阁,那才是清净之所。皇上把自己关在遥风阁里,所有的奴才都在外头侯着。
“我只希望,若是能有那样一天,忘了族人痛亡的惨状,能和心爱之人,找一处人间荒野之地,自给自足,只是,我所爱之人,怕是一辈子,都无法和我过这样的生活。他是王爷,是王爷,怎可为我一人,抛去他的责任不顾,我断不会,叫他为我背负骂名。”那年,叶赫遥清年纪尚小。那年,皇上仍旧自作多情。
只因这几句,皇上背负了过河拆桥的罪名,贬他们去了江南,留着自己独在这儿,守着蚀骨思念之痛,煎熬了十几年。
当年,皇上钟情于
遥清,以为遥清亦如是,却不想,遥清心中只有三贝勒,一时间,梦碎,失措。听着遥清句句为他人思,再无法对佳人欢颜,脸色阴郁,暴怒而去。
皇上想着:“那时的自己,当真是年轻,如今见着她,再无以往直率,也懂得拐弯抹角的冷嘲热讽的嫉妒了。叶赫遥清,你恨我原也应该,我杀光了近乎你全部的族人,你该是亲眼所见,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留着血,面目狰狞的在你面前倒下,你当然是恨我的!那他呢,是他从一个个死尸中见你还有气,把你救回来。我以为,你对他好,只是报救命之恩。可是,你为何从不表露对我的丝毫恨意!你该是恨我的!你本该恨我的!从前,如今,你都该恨我!我多想,你也恨恨我,至少,还能恨我。”皇上苦笑一声,想着自己九五至尊,别人如何知道自己有真性情的儿女情长。
当年,江山尚未稳固,皇上身边可用之才尚且不多。虽然当时武将颇多,但有智谋者甚少,三贝勒虽脾气暴躁,但带兵打仗颇有一套。
当年三贝勒虽是故意惹怒皇上,皇上又岂能不知三贝勒素日的性子,怎会与他在此刻计较,皇上却只因遥清希望能与心爱之人隐居,而不惜革了三贝勒的职,遣他去了江南。
“如今,他们也走了那么些年,朕的后宫又有如此
多与她相像之人,怎就无一人可多占据自己心里分毫。”想到这儿,皇上又笑了笑。想起今日,她犹如从前那般性子倔强,即使知道自己是皇上,依旧是丝毫不腿软的。宫里的那些女人,个个儿的唯命是从,怎能与她相较分毫!
这儿原本就是皇上为了遥清而造,这屋舍和篱笆小院儿,不能同佳人共享,皇上也只好自个儿偶尔的小住一日,就当佳人仍在。
只是,每晚,必定彻夜未眠。
日子似乎没有似乎多大改变,皇上依旧是日理万机的忙碌着,宛之依旧与王爷风花雪月,碎玉对静溶仍是忽冷忽热,静溶仍是独自黯然神伤,佟氏夫妇仍旧琴瑟相协。
如此悠闲自在的度日,匆匆时间过。宛之已及笄近半年,如今已是八月末。在这京城住了已快两年了,宛之和碎玉原本也是贪玩的,早就把京城逛个遍。宛之又怀念起家中的桂花树,如此时节,桂花该是渐渐飘香了吧,再过两个多月,又该有新鲜桂花瓣儿送到京中。只是存放的再好,终究是不如即摘即食的新鲜,唉,如今可再也吃不到那样好的桂花糕了。
宛之突然琢磨起,王爷的府里里似乎还没种上桂树,前两年就张罗着要种,如今竟然耽搁至此。宛之思及此,也是片刻都等不住,急匆匆的叫上碎玉就往王府那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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