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自己闷着头思考自己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他觉得自己已经将所有的证据都毁掉了,怎么还是会被他们知道。
而且襄儒卿说人证物证都在赶来的路上,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把人追回来?东厂难道真的有通天的本事不成?
那个买下烟花坊的老板,那个去做短工的小厮都被他送得远远的,那家烟花坊里所有的东西都在除夕夜和初一晨的时候,在自家门前炸开了这么可能还有证据。
很快一本账簿以及那个被收购了店铺的烟花坊的老板被带了上来,陈锐楷看到他之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悔恨不已。
他是真的把这个人给忘记了,毕竟这人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见过那个去打短工的小厮而已。
没想到陈锐楷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虽然这是一个被自己遗漏了的人证,可是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或者证能指认自己,事情还在他的掌握之内。
襄儒卿介绍这便是他们一直购买鞭炮的烟花坊的老板,“东厂已经在他们家购买了少说三十年的烟花爆竹,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可是今年却突然爆炸,我想这并不是偶然,
当时给东厂送货的并不是老板或是多年在店铺中的长工,而是一个临时应聘的短工,而且在把货送到东厂之后,那个人就消失不见了,最后一个接触过烟花爆竹的人就是那个短工,那么很有可能就是他在鞭炮上动了手脚。”
陈锐楷立刻顺着襄儒卿的话继续往下说,顺杆子往下爬的本事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
“你说的很对,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打短工的人在鞭炮上做了手脚,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或许是你们东厂自己多行不义才招来了怨怼,而且如果不是有人蓄意动手,真的就是这个人售卖劣质的鞭炮,那你应该去找他,而不是来找我!”
陈锐楷觉得自己底气突然有足了起来,对方没有证据证明自己参与其中,绝对没有证据,他一切都做得很隐秘,从来没有自己出过面。
襄儒卿根本不理会他,只是继续陈述证物的来由,“这份账本是这位老板的烟花坊被购买的存档,有人出了高价,这个价格是有史以来最高的价格,若非如此这位老板也不可能轻易出手了自己经营了几十年的店铺,
收购了他的烟花坊的是同行业商铺买卖,而且对方又支付了一大笔钱加速商铺过目速度,所以年前这家店铺就不属于他了,可是那份爆炸了的鞭炮是在被收购之前买的。”
“所以啊,这不更说明是这个人做贼心虚,急于将一切撇清,才匆匆处理掉了自己的店铺。”
“确实就像陈公子说的,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会迫不及待地有所行动,那位买下了烟花坊的另一位老板,本家就住在京中,可是今年却离京过年这其中的原因不难测。”
“的确不能猜测,可能就是两家烟花坊相互恶性竞争,派人去搞垮了他的烟花坊,然后又收购了他的烟花坊,但是害怕对方报复自己,所以就去外地过年了,
也可能是两家烟花坊的经营让他今年赚得盆满钵满,所以就去外地过年了,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而且你说了这么多事,哪一桩哪一件与我有关?你要找凶手也应该是找他们,凭什么要告我?!”
“可是我们经过调查发现这家收购其他烟花坊的烟花坊中有几位大主顾,这其中就有陈公子一家。”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家在他们家买烟花我就成了嫌疑人,你不要血口喷人好不好,告状需要拿出证据,你现在拿出的哪一样证据能指正我就是那个害人的凶手?没有一件!这都是你自己的臆想!”
“陈公子,不用这么激动,我们也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虽然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项证据能直接辨认出凶手,但如果你不是凶手我们也绝对会负责到底。”
“负责到底?拿什么负责?你们状告我,可是会在官府留下案底的,我以后要怎么办?你们拿什么来对我负责?”
“也正因如此,我们是绝对不会轻易状告陈公子的。”
“你们血口喷人!你们这是诬陷!诬陷!”
“肃静!”惊堂木响,堂下争吵的双方立刻就停了下来,“先让公主与驸马把话说完,然后再由陈公子解释。”
“那家烟花坊的几个大主顾中,似乎只有陈家与我们督主府有些过节恩怨,我们自然而然会顺着这条线去查,当然其他几家我们也没有放过调查,只是最后似乎是陈公子最有可能,而且我们也找到了证据。”
冯嘉玉继续顺着往下说,知府也顺着问了一句,“公主说您与陈家有恩怨,不知是什么恩怨?”
“这个恐怕无法告知知府大人,但是我相信陈公子自己心里一定清楚,本公主说的是什么事情,更何况陛下与太后娘娘均已知情,若是陈公子不介意本公主也不介意拿出来说说,毕竟丢人的是陈公子你。”
冯嘉玉看着陈锐楷轻轻地笑了一下,虽然被人侮辱要求改嫁对女子来说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但是强迫他人改嫁又出言不逊,甚至对女子动手,还绑架老人才是更不光彩的事情。
虽然说他们已经私下里解决了这些事,可若是拿到公堂上再再次审判,陈锐楷估计这辈子都得呆在牢狱中。
所以冯嘉玉和襄儒卿心里很清楚,只要今天能把陈锐楷带进衙门,就算一个线索都没有也能把他逼到自首罪行。
因为一旦将之前的旧账翻出来,陈锐楷也知道得罪皇家和伤害那几个东厂番子相比,当然是前者更严重一些。
当时虽然狠狠打了陈锐楷一顿,本以为这小子能长长记性,可是知道这小子不但不长记性还变本加厉,早知道当时就应该送他去见官。
但是鉴于之前他们已经默许了御史不会将此事公之于众,所以若是他们今天将这件事公开了,虽然会让陈锐楷得到应有的惩罚,可是也会彻底与御史陈顺兴站在对立面。
御史与丞相又一直是暗地里同一条船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们并不希望彻底撕破脸,也不希望把自己彻底放在御史的对立面。
所以冯嘉玉和襄儒卿只是拿这件事作为威胁之用只要暗戳戳的提醒陈锐楷一句,相信陈锐楷就会知道孰轻孰重。
今日将陈锐楷绳之以法也只是就事论事,他做错了事情就该受到惩罚,到时候就算御史知道了也不会埋怨他们,只会则怪自己教子无方。
接下来只要他们再拿出一些证据,陈锐楷不想认也得认。
现在这件事儿,陈锐楷是完完全全做错的一方,他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可若是真的将陈锐楷锁死在大牢里,陈顺兴也不会乖乖认下,到时候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