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快到了。”
这周围没有田地,冯嘉玉命人种了各种果树春日里万花争艳,初夏时节绿意新生,秋日里再来便是另一番硕果累累。
不过这些风景冯嘉玉的这个主人家都没见着,便宜了驻守此处的六个侍从侍女。
因为这才是冯嘉玉第二次来这庄子,除了购置下来的那天来过一次,之后她便没有时间过来了。
“这庄子后面是条河,不算大却很是清澈,也有不少游鱼,谁若是能钓上两条咱们就能加餐了,附近山林也有野兔野鸡,晚上能不能加餐就看各位的身手了。”
这话刚说完,刚巧任鹤鸣从马上下来,众人目光便都落在了他身上。
任鹤鸣原本是不想来的,架不住冯嘉玉和襄儒卿盛情邀请,他便不好拒绝。
本以为会很尴尬,没想到大家对他的接受程度这么快又这么高,也许是他白鹤公子的名头实在响亮,大家对他多有好奇与期许。
在看到他精准的箭法后,众人心中的好奇与期待没有落空,对他的态度就更是热情了。
任鹤鸣也不是那种害羞扭捏之人,熟悉热络只在一念之间。
更吸引人的是,任鹤鸣能绘声绘色地描述那些江湖轶事,身在京中有很多事情都是听了前因不知结果,只知结局却不明原由。
好不容易来了个正正经经的江湖人士,自然是要多问些心中的好奇,这些事总是能很快地将陌生人联系在一起。
冯斌衡更是恨不得粘在任鹤鸣身上,因为对他的小小天地来说,这是他为数不多能够窥探外界的窗口。
身为天子,理应尽知天下事,可那些民间疾苦,他除了看之心疼外,毫无办法解决,只能越看越痛苦。
在其位不谋其事是罪过,在其位不得其法,愿退位却不得是身不由己。
任鹤鸣本就是个随和外向的人,不过半日就和大家相处得很好,众人长意前,长意后地叫着。
就连冯嘉窈都忍不住问了一个自己好奇许久的江湖传闻,凑巧任鹤鸣不仅知道更是亲眼见证,讲得那是绘声绘色,惟妙惟肖。
这位曾经体会过快意江湖的长公主的内心深处,依旧是渴望刀光剑影仗剑天涯的,否则她也不会听得那般认真且入迷。
“长姐,你听得都出神了呢。”冯嘉玉在旁边唤了一句,冯嘉窈都没听见,已经进入了忘我的地步。
冯嘉玉眼睛一眯,目光在讲述者与倾听者身上来回流转,笑着碰了碰襄儒卿,用手指了指那边。
“多般配啊。”
冯嘉玉刚感叹了一句,襄儒卿却立马摇了摇头,“一面之缘的一见钟情可不牢靠。”
“你怎么就知道一见钟情不能白头偕老?”
“因为他们都不是冲动的人。”
襄儒卿以为任鹤鸣与冯嘉窈都是内心成熟细致,思虑周全的人。
尤其是面对感情更是不会冲动,谈何一见钟情的烂俗戏码。
他自己和冯嘉玉曾经是实打实会因为感情昏头的人,当然他们也在慢慢成长。
“我不这么认为,越是做事认真仔细的人,越是容易在感情上昏了头脑,长姐和长意都是这样的人,你还别不信,日后自会见分晓,即便当下他们会否认或是感觉不到,但是时间会证明什么叫一眼万年。”
襄儒卿皮笑肉不笑地瞧着冯嘉玉,“公主这些日子在国子监都教了人家监生些什么东西?可别误人子弟呀。”
“好啊,你出门了几个月,都敢开我的玩笑了,好好好,今晚你就和你的长意兄一间房去睡吧。”
“别,公主,我错了,深刻反省,保重下不为例。”
冯嘉玉瞪了他一眼,上手挽住了冯嘉窈,“长姐,我们去烤野兔吃。”
刚刚还沉浸在故事里的冯嘉窈虽然没回过神来,却下意识回应道,“好,好啊,我给你烤野兔。”
任鹤鸣的眼睛盯着那两姐妹直至他们消失在树林间,身后突然传来幽幽的声音,
“别看了,再看眼睛就要跟着一起过去了。”
任鹤鸣猛的一回头,就看见襄儒卿站在旁边盯着自己,一脸的我看透你了的样子。
“我就是看看,就是看看,就是看看。”
任鹤鸣这死鸭子嘴硬的样子,襄儒卿可是头一次看到,那必须要让他好好尝尝自己曾经吃过的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