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傍晚,赵兴睡足了觉,精神十足,他立刻命人从街市买来数千条布袋,命令仆人在湖边掘土,而掘出的土则装满数百个布袋这番莫名其妙的举动直到张班头到来仍未结束。不过,张班头没有在意赵兴院里的喧闹,他领着王书办直接去跟赵兴密商:“大官人,听说卜庆正在召集相帮(打手),叫嚷着要报复,伙计们都有点害怕,请问大官人有何办法?”
张班头不是来寻找计策地,是来求助的。他看到赵兴的雷霆手段,所以故意说明卜庆地威胁,希望赵兴能出手替他解决麻烦。
“昨晚的事……全赖张班头与众衙役奋勇,才使在下的亲眷得以逃脱。在下谢过了!嗯,卜庆逃的一命,不悄悄的远遁他乡,竟敢叫嚣报复,他欺我大宋没有王法了吗?”赵兴一幅完全撇清地态度。
张班头叫苦连天:“大官人,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卜庆能不知道吗?凭我们兄弟那几下子,怎可能制服樊楼那群恶狼?大官人,我在报告里抹杀了你地干系,现在,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赵兴把脸转向王书办,书办大人转过脸去,回避了赵兴的目光。
“钱大人那头,怎说?”赵兴轻轻地问。
“钱大人什么都不知道”,王书办好奇的打量着赵兴墙上挂的一幅画,仿佛那幅画突然开了花,令他痴迷,他眼珠不错的回答:“钱大人说了:自己拉的屎,自己挖个坑埋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好!”赵兴站起身来:“有钱大人这句话就好——张班头,你今晚有空吗?我请你一起漫步汴梁街头,如何?不过,现在是非常时刻,你最好多带几个人。”
张班头畏缩了:“我,我就不去了,昨夜我可没休息好。不如我派几个兄弟随行吧!”
“也好……那么,两位慢走”,赵兴这两人告辞时,悄悄一拉张班头的袖子,张班头会意,落后几步,赵兴背着人问:“李应的事情,怎么样?”
“放心,在场的只有我一个人,我谁也没说,包括我老婆”,张班头拍着胸脯回答:“他的娘子倒是来闹过,不过,府尊出到20贯抚恤,算是对得起他了,兄弟再添点,给他添足3贯,她还闹什么?自然无事了。”
第一部 华丽的前奏曲
第1060章 处理问题的技巧
张班头派的衙役赶到赵兴府上时,已经是晚饭时间,赵兴款待他们吃了一顿饭,告诉他们晚上行动。那顿饭可是京师各大名楼的名厨,联合做出的一桌菜,衙役们吃的非常开心。
等这顿饭消化的差不多了,夜色已昏沉,赵兴下令:“走吧。”
依旧是两条小狗引路,六七辆大车上装满了土袋,车辆旁边站着吃饱喝足的衙役,赵兴带着几名学生跟在衙役后面,神态悠闲的出了府门。
第一个目标是传说中的卜庆老窝,几个衙役们要上前敲门,赵兴摆了个手势,他的学生提来几桶水泼在土墙上,然后用刀剑做工具,不一会,无声无息的掏开了土墙。
“墙,是用来走路的”,赵兴首先钻过墙洞,意味深长的告诫自己的学生:“有些固有思维是需要颠覆的——当大门可能守卫森严时,走墙!……”
几名学生点点头,猎户出生的他们迅速翻上了屋顶,控制了几处制高点。而后赵兴一手持盾牌,一手拎着把阿拉伯弯刀,大摇大摆的走到院中,用刀拍打着盾牌,放肆地高喊:“卜庆,你爷爷来了,敢绑我的亲眷,你要料到会有这一天。”
其实在赵兴他们翻进墙时,周围的房间已经有了动静。虽然没有门响声,让他们地反应慢了半怕。但亡命总是和衣而卧,听到孩子们翻墙爬房的声音,他们已经在各自卧房内向外窥探,发现屋顶有提弓的人,但他们都在等,等别人冲出去吸引火力。
这是一座典型的宋代民居。正屋很大,侧房、耳房分置两边,三间屋子住满了卜庆请来的房中做手、楼下相帮、留院勾当,满打满算有三十余人。他们都不敢先冲出房内。赵兴等了一会儿,不耐烦了,吼一句“点火”。几个火把掷进院里,似乎想烧房子没掷准,反扔到了房门口。
屋里的人不知道,这是猎户地技巧:火把不能扔在猎户脚下,防止引来猎物的攻击。最好扔在猎物的前进路线上,以便迫使猎物转向,减缓猎物的冲击速度。
城市里生活的人哪知道这些技巧。他们真以为赵兴想烧房子,便再也忍不住了,一个沙哑的嗓音吼了一声:“他只有一个人,冲出去,做了他。”
拿着各种武器的几名武装匪徒冲出房间,一到院中才发现赵兴与他们的身高差距,看到那个巨人威风凛凛地等待他们进入攻击范围,他们犹豫了,站在各自房门的台阶下,挥舞着手里武器。向赵兴鼓噪呐喊,随着他们的呼唤,更多地同伴涌了出来。
这时代。衙役们用的什么武器——水火棍与铁链。这帮匪徒的装备比樊楼所见地匪人高档点,他们手中挥舞的兵器中出现了铁器,比有朴刀、粪叉与砍柴斧。
这可以理解的,因为樊楼是营业场所,所以违禁武器不能摆在那里。而私人家中就不同了。
朴刀的另一个名字是“着裤刀”。可以挂在裤腰上。它极简陋,安上短把就是用于“刀耕火种”的“畲刀”。是农具;如果安上了长把才是“朴刀”。《武经总要》中没有记载这种兵器,可见兵学家并不把它视为真正的武器,基本上,还拿它当砍柴的。
至于砍柴斧,那就更是砍柴的了——传说中李逵使用的兵器,美称“板斧”。粪叉……不提也罢。
赵兴看到对方的兵器,乐了,他随手把盾牌扔在地上,改用双手持刀,刀尖斜指左方,垂在地上,低喝一声:“射。”
场中响起一片咒骂声、惨叫声……
按这群好汉地想法,赵兴既然公开叫阵,就是打算接受他们群殴的。但没想到赵兴压根不懂规矩,竟然不愿被他们群殴,选择了抢先射箭群殴他们——这不公平。
惨叫声,咒骂声、呻吟声、呼救声……求饶声响成一片。其名学生射完三轮箭,地上被他们“群殴”倒了10余人,幸存的几个人有地抛下武器求饶,有的扑向赵兴。
其实,赵兴他们的弓箭并不可怕,夜里射击,虽然是近距离射击,但学生害怕误伤站在场中的赵兴,所以射的很小心,在暗淡的灯火下,准确率可想而知。因而三轮箭过后,大多数人还能站立,但敢扑向赵兴地也就三个人而已。
赵兴轻松的一挥刀,两个人地武器立刻被他砍断,其中一个人还捂着砍断的胳膊大声惨叫。第三个人冲到赵兴身边,赵兴略一侧身,避过了他的武器,猛烈的撞入他怀中,一个肘击将对方打瘫在地。
“冲撞,也是一种战斗”,赵兴一边动手,一边悠闲地向学生说教:“对付捣子,不能用常规思路,要打破常规,出乎意外。”
院子里惨叫声此起彼伏,站在外面的一名衙役耐不住寂寞,怂恿同伴进去拾点功劳,但同伴却懒洋洋的回答:“怕啥,那个杀神不愿出头的,我听说,樊楼的事情是他一个人干的,但事后却把功劳推给了兄弟们……再等等,等里面的声音小了,我们再进去,到时候……现在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