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衙役们赶进院子里时,满地没有一个能呼吸的,赵兴冲几座房门呶呶嘴,衙役们如狼似虎的扑向了屋里翻腾起来。
“没有卜庆”,第一个来汇报的衙役报告了不好的消息。赵兴不慌不忙:“我需要两个人跟我继续追,这两个人既然要先离开,我认为他有权先进屋搜索。给你们一炷香地功夫,被推举出来的人进屋去,东西只管拿,拿完了跟我走。”
这个分配尚算公平,因为大多数财宝都藏的很隐秘,匆匆搜检。是翻不出多少有价值的东西。所以无论拿的再多,收获可能都不如后来者。
然而,跟赵兴走一趟,谁知道还有什么发财机会?所以被选中的人也没失落感。
装满土袋地大车继续跟随赵兴走,这次,先是走到昨天小狗逗留的沟渠边——也就是无忧洞,赵兴一声令下,家仆们见洞口就堵,堵洞很简单,赵兴几个人守在洞口。家仆们把成袋的土扔到了洞口,根本不理洞内的求救声、求饶声,只管堵。
所有小狗狂吠的地点。都被赵兴堆上了上百袋泥土,而后他慢悠悠的说:“留两个人看着足够了,洞里的人即使扒开土袋,只能一个个爬出来,一根木棍就足以把他们都敲翻……好吧,我留两个学生跟随你们,给你们打下手。
不管洞里怎么求饶,也不能扒开洞口,等明天中午,洞里的空气耗光了。里面的人或死或气无力,再扒开洞口,进去一捉一个准——我只要卜庆。里面的东西全归你们……嗯,若有遇害地妇孺,请帮我送回家中。“
赵兴说完这个话,做了甩手大掌柜,他指挥家仆拉着空车直接回家。回去的路上。程爽好奇的追问:“老师。这样也行?卜庆,乃一亡命也。万一抓不住他,岂不祸害无穷?”
“这人废了”,赵兴不屑一顾地说:“他是靠敲诈勒索才称霸汴梁城的,干这一行的人都讲究一个威字,如今他已经被我打断了脊梁骨,东躲西藏,怎么服众?这可是座数百万人口的大城,黑道这行利润丰厚,卜庆只要露出一点破绽,必会有成群的恶狼来撕咬他——他完了。
他的几个窝点都被我端了,最得力的打手被我杀的七零八落,这时候,东京城再没有人趁机崛起,那我们就是小看了这座汴梁城。新上来的人要想站稳脚跟,必定会把卜庆的势力连根拔起。不用我们动手,自会有人对他斩尽杀绝。
至于你说地亡命吗——一条丧家之犬凭什么亡命,他多年搜集的财宝被张班头私分。今后无论官私两面,他都不敢露头,没有人、没有钱,躲避官府与昔日朋友的追杀尚来不及,他凭什么来找我们地麻烦?况且,这时候,论到有钱有势,这个亡命能跟我们比吗?“
程爽琢磨了一下,摇着头叹息:“就这么完了,一个连开封府尹都无可奈何的恶霸,竟然如此轻易的倒下,真令人难以置信……可是,老师,我们有必要这样吗?”
赵兴跨进府门时,松懈了提防的精神,他心情很好,所以就有问必答:“其实,这里面有一个处理问题的技巧,对君子讲道理,对不讲道理地、崇尚武力地人,你还跟他讲道理,吃亏的只能是你。
开封府历年来不敢轻易动他们,是因为他们都是当地地人,这些人盘根错节,自有无数种无赖的手法对抗官府,比如聚众闹事。天子脚下,每届开封府尹都小心翼翼,唯恐惹出名乱,所以能忍就忍,姑息养奸。
可他们不知道:懦弱是迫害自己的首凶,肯定自己,就会无敌。真能横下一条心动手,你就会发现:是人都会有恐惧,你不怕了,轮到他们怕了。
我们不是来等这群人讲道理的,他们以为人多势重,光站在那里冲你鼓噪,你就会胆怯。可我们偏偏让他们不如意——我们用刀箭说话,而且攻击一波接一波,快的让他们措手不及,使的又是斩尽杀绝的雷霆手段。
没有人能活着离开现场,告诉其他人当时发生了什么。于是,那些混蛋没有改正攻击手段的机会,他们只知道碰到我们,所有人都失陷了。其他人再动手时,就要考虑后果。后果是:一旦我们反击,他们不会有机会后悔。
至于你说有必要吗?,很有必要!你马叔叔来东京城干什么,就是打算常住京师,从今往后。开始在京师销售我们地货物。这东京城可是个大市场,消费人口多,每人每月用一块香胰,那就能卖数百万块,你算算,我们开足马力。能生产过来吗?
我驾船出海,历经三年开发了一条海上商路,为了什么?是为了销售货物而不是收藏。马上,巨量的海货将运回大宋,可泉州城太小,杭州、扬州依旧吞不下这么多货物,所以,我们必须打开汴梁市场。
这时候,就在我们刚进京师的时候,有人向我们挑战。侵犯了我们,如果我们忍下来,那今后别人看到我们挣钱如流水。岂不都想扑上来咬一口?现在,我们用血让他们知道:与我们合伙,有钱大家挣;敢惹我们——他惹不起。“
学生们钦佩的拱手:“老师所思深远,弟子叹服。”
这些孩子都是程族弟子,马梦得能在京城立住脚,也意味着他们的家族产业能够大发展,这也意味着等他们回家后,这群来过京城,熟悉京城各行各业的孩子,必将成为家族地主力军。也就是说。赵兴这次雷霆出手,是为了家族,也是为了他们将来的出路。这么一说。人人都觉得心花怒放。
程阿珠与陈伊伊还没睡,她们也听到了这番话,原本的担心立刻化作喜悦,她们连忙招呼侍女,准备热水。让赵兴沐浴休息。
“既如此。今后的追杀行动就由你们轮番主持。程夏不出面,程爽、程旺、程浊你们三人每人带一队。轮番出去,谁干得好,成果大,有奖”,赵兴顿了顿,又补充说:“我不希望看到毫无计划的行动,你们把这当作一次锻炼,好好策划。”
今天回来的比较早。赵兴又基本没啥动手。连铠甲都不用洗,所以他早早睡下。第二天天亮,他正常的起来,在院中领着孩子跑操锻炼。
中午时分,秦观也起来了,他打着哈欠,懒洋洋的看着赵兴擦着满身的汗,顺嘴说:“师弟,你昨晚干啥去了,我找你没找着,便跟贵管家说了一声,把你的马骑去玩了一天。”
赵兴这几匹马都是高头大马,宋代战马缺乏,到北宋灭亡时,南宋抗金名将韩世忠获得一匹一米六高地战马——也就比驴稍高一点,他吓得不敢乘坐,认为:“此非人臣可用”。便把那匹马献给了皇帝。皇帝没有骑马的需求与兴趣,那匹马便被阉割了,在御马监里老死,终生没再上战场。
赵兴这几匹战马膘肥体壮,在寒冷地带长大的陆奥马身高一米七以上,由于要做种马,个个选取地毛色均匀,体型矫健、身材匀称的。骑上这样的马很拉风,战马牵回来后,秦观便垂涎欲滴,为此,他这个书生,便狠下心来,俯首让金不二萧氏兄弟等人教授骑马之术。
这几日赵兴忙着应付科举,接着对付卜庆,秦观自认为学得差不多了。昨晚赵兴出门,秦观终于有机会骑上骏马出去炫耀。
这马运到京城,本就是当作交通工具。但骑出去一次后,赵兴发现它过于引人注目,所以自己都没好好用。秦观的虚荣心他早有体会,倒没责怪对方的孟浪行为,玩笑地问:“师兄昨晚跟谁去私会了,这马骑上一定出够了风头?”
开顶级跑车出去,什么样的MM不手到擒来。秦观得意地晃着脑袋,一幅打死也不说的神情。
“还说!”院门口响起一声怒喝,是黄庭坚带着师兄弟们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一见面就指着赵兴的鼻子斥责:“离人,你怎么管少游的,竟让他骑着宝马满城乱转,还冶游无度,闹得众人皆知。”
赵兴这座宅院刚刚搬迁不久,仆人们还不懂规矩,所以不知道哪些访客该让进来,哪些访客需要等待通报,所以黄庭坚便带着人直接闯入后院。
“怎么了?”赵兴才起床不久,挨了这顿骂,让他有点摸不着北。秦观是他地客人,他怎好像囚禁一样,管着他去哪逍遥,再说,秦观,浪子也,他能管得住吗?
跟黄庭坚进来的还有晁补之、陈师道、李(zh),后两人是刚来京城的。这样,除了张耒在贡院判卷外,苏门六学士算是到齐了……不,除了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