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闻人安听进去了,他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打搅慕皆然比较好,便和慕皆然道别,然后出门。
慕皆然目送闻人安走出门,然后倚在木桶边闭上眼,完全不准备搭理单弋。
单弋冷哼一声,“你最好能活着撑到我试药结束。”
单弋出门的时候,惊讶地发现闻人安居然站在一棵树下等他。闻人安见他出来了,便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让他给我试毒。”说完这句,单弋玩味地看着闻人安。
闻人安却没有什么激动的反应,只是问:“毒致命吗?”
“致命的,不过慕皆然体制特殊,就看他这几天的状况了,也许能抗过去。”单弋道,“只是这药我了解的也很少,恐怕会有什么未知数也不一定。”
闻人安点点头,“你说我的血是香的?”
单弋眯着眼睛看他,“是的,不过这种味道只有我的鼻子才能闻到。”
“如果我不愿意,你就拿不到香血?”闻人安静静地看着他。
单弋有些惊讶,“你猜到了?”
闻人安问:“试毒要几天?”
单弋皱眉,不明白他的想法,过了一会儿,他才道:“七天。”
“太长了。”闻人安垂目,“三天后我给你血,然后我会带他走。”
单弋怒气冲冲地冲进茅草屋,掰开慕皆然的嘴巴塞进去两枚毒药,他狠狠地盯着慕皆然平静的脸,问:“什么感觉?”
慕皆然开口:“太难吃了。”
单弋气得踹了木桶一脚。
过了一会儿,他捞出慕皆然的一只手,手指搭在他的脉上,然后笑着瞥了他一眼,“你用‘气’护住了心脉?你知道我需要的是一具没有防备的身体。”
慕皆然没有睁眼,他散去护着心脉的“气”,血为媒的毒性立刻猖獗了起来,他受毒性的刺激,喷出一口血后生生地晕了过去。
单弋狠狠地盯着他,过了一会,他还是拿了各种珍贵的续命药材熬成的汤药给他灌了下去。
这种看着就来气还不能毒死一了百了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闻人安没有回到那个充满了毒物的院子,他知道这里都是独门的势力,院子外也不见得多安全,不过他不在乎这些了,他来到小溪边坐下发呆。
溪水潺潺流淌,澄澈,明净,水里有小鱼小虾在嬉戏,他知道慕皆然正在那个茅草屋里受苦,但他出来后甚至没有勇气再回去看一眼,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慕皆然泡在药汁里虚弱的样子,只要想一想慕皆然所受的痛苦,他就觉得心如刀绞。
单弋答应了他三天的时限,但他不会天真地以为慕皆然受的苦会少很多,他只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看慕皆然在那里受七天罪。
闻人安突然有些心慌,他二十年的人生从来都是为自己而活,虽然他有看重的家人,朋友,但他们无法打乱他的生活节奏,然而他现在却无法想象如果慕皆然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他会怎么样……闻人安迅速把脸浸在溪水里,溪水的凉意刺激得他混乱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感受着水流从脸颊划过的触感,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慕慕不会有事,他说要和我成亲……
慕慕不会有事……
直到窒息的感觉传到大脑,闻人安才把脸抬起来,然而他已经是泪流满面。
他实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慕皆然答应试药是为了救他,结果他甚至无法用他拥有的筹码换取慕皆然的平安,因为慕皆然已经吃了毒药,他甚至没有扛过危险期,还要单弋用药吊住他的性命。
闻人安站起身,抹去脸上的水和泪,然后向慕皆然所在的茅草屋走去。
三天,他要陪着他。
单弋回到住的地方,没有发现闻人安,就知道他有很大可能是去慕皆然那里了。他面无表情地拆下了一扇窗户,有着精美花纹的木头框子一角被他捏得粉碎。
明明人已经到手了,还附带一个极品试药人,为什么他要这么委屈自己?
闻人安每次看到他都是一脸敌意,而那个慕皆然更是和他不对付,他看到他都嫌烦。
不如把两个人都宰了算了,省得心烦。单弋心里阴暗地想着。
不过如果这样的话,他就拿不到血为媒的原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