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寻宁一时摸不准苗烟的想法,边走路边摘耳环,绕着床走到另一边的梳妆台:“还行?……”
话?语未尽,身?后有?水蛇缠上来一般的触感。
女人胳膊修长柔软,准确摸到领口第一颗盘扣。
然后手指一搭,解开。
再往下?。
章寻宁解首饰的动作顿住。
也就是这?么?一顿的间隙,这?样细小的松懈,苗烟将她揽到床上,双双跌陷进床铺的柔软。只是软被?之下?,多了几分比平时更奇怪的触感。
苗烟主动去寻她的唇,咬磨蹭含。
鬓发渐渐乱了,呼吸也急促起开,彼此略有?些胡乱的拥住对方。
意到浓时,动作难免大起来,床铺下?掩藏的东西再也盖不住。
章寻宁身?体微僵。
她意识到自?己躺在一幅画上面。
一幅……自?己从许久许久以前就极力避而不谈的画作。
苗烟凑到她耳边,厮磨着问:“还记得它吗?在你床下?放了好?多年吧?”
“怕落灰所以那么?仔细的包裹着,也不敢拿出来看一看吗?”
她微直起身?,低头看章寻宁。
然后继续问:“知?道我下?午要拆抽屉,你是不是很紧张?”
章寻宁没动,只是略有?些出神的看天花板。
很缓慢的,她开口:“不……没有?很紧张。我只是有?一些,有?一些不知?道要怎么?做出反应。”
很多话?压抑了那么?多年,章寻宁在这?一刻才开始有?些陌生而生涩的找回来、说出口。
“你昨天问我的时候,我就想要毫无保留的答复给你的,但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五年来,我一直过得很欲盖弥彰。就像我劝说自?己不要去看你拍卖的画作,可我还是没忍住要去看,看完又?无法控制的想把它买回来。我……有?些害怕,所以只好?把它们放在床下?。”
“但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你对我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毕竟五年前你离开就没有?再回来,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彻底忘了、走出去了。”
“可是我没有?,我还是舍不下?。”
苗烟静静听她说。
其实早在自?己亲眼看见床下?的东西时,她就已经诞生出一种和?预期不一样的情感。不止是最初的那一幅,还有?其他的画作,都由章寻宁之手包裹严密,放在床底之下?。
每天她都会枕着这?些画入眠,也许还会失眠。
那些揶揄的心情,忽然都消失不见了。
黑暗、狭小的床底,困住的会不会不仅仅是那些画,会不会章寻宁也一同被?困在下?面呢?
章寻宁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我劝说我放下?,劝说我这?一切可以用时间盖过去,但这?始终没有?成功。”
“很抱歉……”她垂着眼,这?样讲。
“要是我再早一点意识到……我们就不会分开了。”
回应她的是苗烟细细密密的吻。
而她也同样难以自?禁的回应苗烟,愧疚或许更多。她愧疚自?己作为长辈却总是无法做出及时正确的抉择。
这?是章寻宁第一次剖白?心迹,苗烟认真的听完,再与她十指相扣。
她告诉她都过去了,尽情享受眼前的一切就好?了。
吻从唇一路延伸到脖颈,那十指不论怎样都紧紧扣着。以前的一切确实都过去了,她的梦中情人、第一幅拍卖画作的灵感源泉,此刻散乱着头发躺在那幅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