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浩然指尖摩挲在这凹凸不平的塑胶面上,仿佛山川尽在指掌间。他定定地看着,试图将其与记忆中的舆图相对应,试图通过与此处横穿的两条水域相叠,来找到他曾经所在的长风剑阁。
好一会,他朗声道:“找到了!”
纪寒:“找到什么了?”
付浩然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一问题,而是反问了句:“小纪我总看见你在玩这个地……地球仪!是很喜欢吗?”
纪寒一愣,沉默了片刻,轻声回答道:“喜欢。”
“地球是孕育我们人类这个种族的‘母亲’,所以以前总惦念着能回来一趟,只是没想到,最后会是以这种方式回来。”
“回来?”付浩然不解。
但像是报复他刚刚的不回答,纪寒没有跟他解释。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记得对方说的那声“喜欢”。
“喜欢吗?”付浩然忐忑不安地问,狗狗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人,仿佛只要一声否定就能消磨尽其中亮色。
纪寒握了握手中抵不过他身上一颗钮扣钱的银质挂坠,以及那块稍稍有些融化的巧克力:“嗯,谢谢付哥。”
被人这样看着,谁能说上一句不喜欢?
这段离愁别绪,就这样被画上了句号。
从纪寒彻底搬走的那一刻起,付浩然就陷入了悲春伤秋里,闷闷不乐了一整天,直到第二天付熙拎着他去进行名为“小学”的入学报道。
他稀里糊涂地回答了教书先生们一连串的问题,在纸上端正地写上名字,总算不辱使命地完成了这出“报道”,抱起证明,跟着付熙打道回府。
方从教导处走出来,入目便是一日未见的纪寒。
他正坐在学堂走廊石阶上看书,付浩然送的地球挂坠别在他的背囊一侧,耀武扬威地晃荡着。
纪寒余光落入一个熟悉人影,从书页中抬起头,说:“虽然不是邻居了,但至少还会是同学,不是么?”
付浩然目瞪口呆。
而后以极快的速度释然,像此处的四季般,凛冬不过一瞬,夏季艳阳常挂,能将每一块寒地消融。
他脸上挂出灿烂的笑意,应声道:“嗯!太好了!”
纪寒身旁的纪丹扬手里拿着入学资料,眼含戏谑地看向她前些天单方面认下的干儿子,道:“我们周末要回乡下老家一趟,小浩然要不要一起来玩?可以当成春游。”
虽然现下已经是夏季了。
她似乎担心吸引不起“干儿子”的兴趣,继而说道:“那边是古色水乡,我买了几套儿童汉服,你还可以跟小寒一起拍拍写真啥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