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添病历卡时,时运随手写上去的名字,不只简朴吃惊,还给窗口小护士造成了一些麻烦。
“这个……,是……时字吗?那个……”
小护士往电脑里输入的时候,犯了愁。
“是的,时运!”
简朴连忙应道。同时,又瞟了一眼身旁有些不知所以云的时运。
“我写的有问题吗?”时运还是不懂自己犯了什么错误,态度却一味良好地笑着。
“没什么,一般来说……很少有人用繁体字了。”
时运确实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不应该把“时运”两个字写成“時運”,简朴要是不说,那个小护士没准就把时运的名字打成时军了。
“繁体字?”时运还是不太懂。
“你没听说过繁体字吗?”简朴有一种微微不妙的预感。
一个人就算失忆,最基本的常识,还是应该有的啊。
“没!”
时运几乎是立刻摇了头,“我总觉得我日语和英语说得比国语要好,我刚到流光的时候,我说话他们几乎听不懂。”
要不流光里上上下下的人,怎么都觉得时运是神呢?
“你刚才说国语?”
简朴敏感地捕抓到了一个好像只有在小说和电视剧里才应该出现的词汇,“我们都称为普通话!”
“呃……”时运耸耸肩,做了一个╮(╯_╰)╭的表情。
小窗口里的挂号单子也推了出来。小护士假装不经意地看了时运好几眼,嘴唇上还抿出花痴笑。
简朴心里明了。这家伙的脸就是金字招牌,带哪里都能招来众人瞩目,偏偏他还装一副无辜样,温温柔柔,良善可欺。
其实……,家里的那张床证明着一切的一切。
医生办公室内,老专家拿着脑ct的片子,仔细地研究了以后,指着一处,对简朴说:“这里有淤血,压住了脑神经,所以造成了记忆区域出了问题。”
简朴几乎要把眼睛贴到了ct片子上了,也没有太懂哪片阴影区域是专家所说的淤血。
较之简朴,当事人时运就显得很轻松了。叠着双腿偎坐在一旁的休息椅上,头贴
着墙,眼都没睁,似乎在补眠。
简朴是不知道。时运在过去的三个月里,几乎是每个星期都来医院的。像这样的脑ct片子,拍过不下五次了。
当时流光的老总是想把时运丢到无人区不管的。只当那三万元钱打水漂了。
可这时运记忆虽没有了,记忆力却极好。不管把他丢到哪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他都能找回流光去,还赖上流光不走了。
——谁都得罪不起这个扫晕星啊!用强的总会被反弹,用软的……,时运正张嘴接着呢。
所以当流光老总听说简朴有意包下时运,二话不说,马上表示同意,还通过李苹转达了他的迫切要求,那就是简朴若是哪天不喜欢时运了,也别把他再送回流光了。有多远请丢多远。只当做好事了。
“医生,那还有得治吗?”
简朴试探着问一句,又瞄了一眼坐在休息椅上事不关己一般的时运。
“嗯,开点药吧,能起到缓解头疼的作用,淤血的位置是不适合做手术的,他还年轻,慢慢的……也许哪天就能散开了。”
专家不愧是专家,说的话真委婉。简朴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直达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