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医疗兵折断了伤兵的双腿,类似这种伤势他已经处理了无数个,那伤兵直接翻了个白眼,就地晕厥过去,以后也就与废人无异了。
雨林的榴散弹中同样包裹了源石碎片,整条腿被击中后会分布密密麻麻的弹片,根本没办法取出,更何况“手术”这个概念在泰拉上还处于研究阶段。
在萨克多斯的治疗条件就是这样,往往他们的医疗手段就是用治疗法术砸上去,如果不行,那就是不行了。
看着无数因为痛楚惨叫的人,米塞拉沉默了。
断肢无法重衔,伤痕也无法修补。
靠着治疗法术微不足道的光晕,也只是能止血而已,但是剩下的就是无穷无尽的折磨了。
矿石病正在军中蔓延。
——这种大规模的运用源石兵器,在萨克多斯的历史上还是头一回,数千门重炮的互相抗衡,再加上无数法术的对轰造就了一个源石地狱。
面前的粉尘浓厚到堪称恐怖,甚至已经到了开始影响视野的程度。
火光照在脸上,身边的盔甲摩挲声让米塞拉微滞,仍旧没有回过头。
即使是在火炮出现的今天,身上的盔甲也依然没有卸掉,它仍然足以在很多时候拯救士兵的性命。
虽然维多利亚的正规军早已没有骑士的作战序列,但仍有许多骑士阶层,坚持穿戴重甲,手持大剑作战。
“很快新一轮进攻就会开始,早点休息。”
康斯坦丁抿着唇,他仍然保持着自己矜持的古板形象,来掩饰自己对学生的关心。
“你怎么了,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闻言,米塞拉微微开口,语气落寞:“老师…我们在这里奋战,为了什么?”
“我找不到继续拼命的意义,那些士兵也是。”
“他们被扔在那里等死,没有人去管。”
米塞拉脸色冷冷的,她看着远处的伤兵们,泛出一股怒意。
康斯坦丁沉默起来,视线追随着空中飘落的尘埃缓缓落在地上,好像沉闷的心,随即沉思道:“不为什么。”
“为了已有的秩序不被打破。”
米塞拉偏头,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嫌恶:“这个秩序真的有那么美好,值得所有人拼上性命去维护?”
“我是没看出来,为了一己私利的大议会把所有年轻人推上战场,诬陷乱杀瞭望塔的反对派,这种‘秩序’有什么值得拼命的!”
“每次送进工厂的感染者,从来都没有看见有活着出来过的,我有好几个朋友…他们都不幸的被城防军送了进去。”
“老师…你觉得,这真的公正吗?萨克多斯的律法就是供那些人摧残的玩物!”
“这场战争真令我感到羞耻,难道维多利亚的军队,就是这样帮助无耻的萨尔贡暴徒肆意掠夺的吗?!”
米塞拉脸色涨红,直勾勾的盯着康斯坦丁,毫不留情的讥讽着,随着她的这番话,附近的气压变得很低。
“够了!”
康斯坦丁闻言眼神微利,连忙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才微微凑近,气急低声道:“不要随便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