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得到呢。”王珍皱眉叹息。
王翰看了她一眼,眉头也皱了起来,他这个妹妹是出落得越来越美丽了,连皱眉的样子都楚楚动人,这次献艺,也不知是好是坏,居然把太子和二皇子都招来了,得他们惦记只怕不是好事,难怪珍儿这般忧愁。
整个王家,只怕只有他蒙在鼓里,也只有他,是真正的对王珍好。
“二哥哥,你真要考恩科吗?”王珍转了话题。
“本来不是,只怕现在不考也不行了。”王翰拍拍手,舒服的靠在车壁上。
“啊?”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过是不想做那个侍读,又不想惹得龙颜大怒而已。”他蛮不在乎的说,亏当时皇帝以为他有志气,暗暗欣赏了一把呢。
“为什么不想呢?这可是个优差啊”
“我才不愿意在宫里畏首畏脚呢,过两年再说吧,而且我想和上官衷一起做武将,将来策马驰骋,纵横沙场,不想做文官。”王翰潇洒的回答道。上官衷的父亲如今已是大将军,眼巴巴的盼着儿子能够继承父业。
“可是你对陛下说要考恩科,到时候不能食言的呀。”
“我只说考,又没有说一定要中。”王翰翻翻眼白,也就他,敢这样唬弄皇帝。
“珍儿,以后我当上大将军,有我给你撑腰,你嫁到哪家你都别怕,要是哪个敢欺负你,我把十万大军拉到他家门口练练去,嘿!”
虽然明知不可能,王珍还是乐了,心里一片温暖。
这天深夜,皇帝在听风台前仰望着星空,不知在想着什么,皇后将一件明黄色盘龙披风,小心的给他系上,一边系一边说:“王家这两个女儿真是不错,尤其是小的那个,真真美丽,就算是臣妾年轻的时候,也是万万及不上的,这样的女子,可真叫人喜欢。”说完,偷偷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
“是很美丽,若是朕哪怕再年轻十年,都会将她纳入后宫,可惜现在朕太老了。”皇帝淡然道。
“陛下怎么会老,正当壮年呢。”皇后安心了,笑道:“臣妾见今日逸儿似乎颇为中意那姑娘。。。”
“皇后可听过前朝的‘萧安之乱’ ?”皇帝突然问。
萧安之乱,是前朝萧安帝时期的一段丑闻,萧安帝的同母胞弟喆亲王,他的王妃生的美貌异常,本来他两人生活十分美满,但是萧安帝看上了弟媳的美貌,寻了个机会把弟弟支到边疆去了,然后对弟媳行了那禽兽之事,那王妃也是个品行高洁之人,受不得此种侮辱,竟然自己喝毒酒死了。
萧安帝连忙封锁消息,还是被一个王府的家丁把消息带给了喆亲王,喆亲王一怒,纠结大军,攻占了京城,逼死了自己的哥哥,自己坐上了龙椅,就是后来的嘉惠帝。
这个掌故皇后是知道的,但是皇帝现在讲出来是什么意思呢?
“王家的小丫头,现今才十四岁,还小,不急。”皇帝笑笑道。
今天晚宴结束后,太子也找过他,支支吾吾,闪烁其词,意思是想纳王家小女儿做良娣,也被他回绝了。
王家这个丫头生的太好了,太子和二皇子都惦念上了,他现在谁也不可能应承下来,涉及了王家,储位之争会更加复杂。
另一方面,他心底还是想事情结束之后,把这丫头给他的继承者,因为这样的容貌,不进皇宫,进了任何一家都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他的两个儿子,不管哪一个继位,都不能让他闹出什么丑闻。
第十二章
………
王珍在十岁以后突然就信起佛来,每月初一和十五,大夫人会一脸厌恶的带着她去靖城西郊的婆陀寺礼佛,大夫人和她虽然两看生厌,但是谁也不会挑起战争。
倒不是大夫人存心退让,她平日整治那几个侍妾也很有手段,只是王珍的地位太特殊了,而王珍却是不想找麻烦,自己倒不会怎么样,跟着自己的下人就难说了,毕竟大夫人,有治家之权。
王珍本也没有这么虔诚,可若不是这么虔诚,她恐怕就连这唯一出门的借口都没了。但这个月,大夫人不能去了,原因是对花粉过敏身上出了疹子,只是她实在想不起什么时候碰过花粉,这还真奇了怪了。
就在她奇怪之际,王翰毛遂自荐,护送妹妹去婆陀寺。
其实王翰的小伎俩怎么能逃过王吉的法眼呢,只不过往日他一方面为了以免王珍耽误课业,一方面为了保护王珍,所以禁止她出门,但是现在她马上就要及笄了,课业也教授完毕,不妨放她多出去见识一下,以她的姿色,必当追求者多如牛毛。
一个好的商人,在卖出东西的时候,一定要让买家觉得,有很多人和自己抢,这样买家才会心甘情愿,急不可耐的付出大价钱,得到之后也会更加珍惜,得到的越不容易,往往就越是珍惜。
王家嫁女,也当如此。
王珍跪在佛像面前,双手合十,不知在心中有怎样的心愿,王翰此时不知道哪里去了。
庙里今天十分安静,连扫地的小师傅都不知所踪。
兴许是王珍的虔诚感动了大佛,面前的佛像居然发出了厚重的声音:
“信女王珍,汝有何所求?”
王珍抬起头,面前的佛像慈眉善目,一派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