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女为周旭哥哥生辰祈福,一求他诸事顺利,身体健康,二求几位哥哥不要再玩这种弱智的把戏啦,当我是小孩子吗?”王珍站起来,一手放在腰间,一手轻抚胸前的发梢,高昂着头:
“你们给我出来,都多大的人了,真无聊。”
几个锦衣少年,从佛向后跳了出来。
“我也觉得这把戏过于低级,无奈远怀坚持,亵渎神佛,罪过罪过啊。”上官衷摇头晃脑,做叹息状。
“珍儿妹妹,你不是信佛吗?既然你相信有神佛的存在,为什么不相信刚才就是神佛在和你说话呢?”李远怀问。
“我信佛只是一种信仰,我相信的不是神佛的存在,而是信仰的存在,相信总比什么都不信来得好,什么都不信会让人觉得空虚,孤独,不可一世。”
“既然你说相信的不过是自己的信仰,那为什么要拍拜佛?”李怀远接道。
“你家里供奉的祖先排位,你也知道其实不过是块烂木头,你不也是早晚三炷香恭敬的紧?”王珍反驳道。
“这。。。珍儿妹妹越发伶牙俐齿呢;我不跟女人一般见识;算啦。”李怀远抽出腰间挂着的一把扇子,将之打开,轻轻的摇晃,一副我不与你一般计较的模样。
王珍心知他们几个素来疼爱自己,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不会太过较真,所以言语上,已经习惯性的占了上风。
周旭往李怀远头上一敲:“是你自己的主意太烂,跑到佛像后面说话,你真当正常人有你想的那么白痴吗?不要拿你的智商来衡量别人。”
“周旭,你打我的头!你这个见色忘友之人!”李怀远炸了毛一般作势扑上去。
众人嘻嘻哈哈笑闹之际,王翰从外面走进来道:“佛门庄重之地,你们想让人赶出去吗?要打你俩到外面打去,珍儿,饿了没有,看完这出猴戏咱们到宝月楼吃东西去。”
周旭和李远怀两只猴一听,龇牙咧嘴一齐跳过来要抓住王翰,王翰转身向后一跃,跳出门外,正好遇到闻声前来的几名和尚,便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然后很是正义很是谴责的看了周李二人一眼,摇头叹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周李二人被抓了个正着,被庙里的和尚以请出了‘佛门庄重之地’。
看到他们两人丢脸,王翰暗乐,面上还不住安慰。周李二人不满他猫哭耗子假慈悲,要捉住他教训一顿,他跑到栓马的地方,翻身上马,那二人奈他不得。
随即,他们都上了马,王珍也上了来时的马车,上官衷和李沐怀护送着她,周旭、王翰、李远怀在官道上你追我赶赛起马来。
鲜衣怒马,恣情快意,姹紫嫣红最是少年时,在许多年里,他们几人那些相聚在一起的时光,一直是他们最美好的记忆。
宝月楼是靖城相当有名的酒楼,菜色自然是好,酒更是别具风味的。难得今天王珍也在,大家更要畅饮一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向往像英雄豪杰那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年纪,意气风发。
“什么?全满了?”王翰眯着眼打量着店小二,唇角微微上扬,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笑意,只感到头皮发麻。
店小二心里直打哆嗦,这几个少爷们也是这里的常客,什么来头他不会不知道,可是今天生意出奇的好,这该怎么办啊。
“本世子特意来喝你们这里的‘浮云酥’,你竟敢叫本世子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周旭紧锁着眉头,说话不急不缓,却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请世子恕罪,请世子恕罪,今日实在是没有空桌,要不…要不…等…等…一会吧。”店小二连忙鞠躬陪笑,溜着眼睛到处找老板,可人家老板早就找地方躲起来了。
“什么?”李远怀冷笑:“你再说一遍?”
“我。。。我。。。”小二挣扎了半天,到底没‘我’出下文来。
王珍脸上带着面纱,站在他们身后,无奈的看着他们仗势欺人。。。真是要多二世祖就有多二世祖,要多执绔就有多执绔。。。
“你们。。。”王珍正想打个圆场,只见刚才溜出去的上官衷跑了过来,道:“好你个店小二,敢骗我们,小爷刚看到楼梯口那里有间雅室没有人,怎么,怕小爷不给打赏你吗,居然敢藏私?”
如此一来,这几个公子少爷更加凶神恶煞起来。
“这。。。本来是有人预定好的,现在时辰已过。。。也许不会来了,要不几位先到那去坐坐?”小二连忙道。
“上官,带我们过去。”周旭横了小二一眼,转身走去,店小二耷拉着个脸跟在后面。
走到那间空出来的雅室门口,小二弯着腰低着头立在门口等他们先进,那上官衷还有些气愤,对着他冷哼一声。
那小二正想进去,冷不丁给吓到了一下啊,脚一滑,差点滚下楼梯,幸亏离得最近的王珍将他的袖子拉住,才没真的滚下去,只是跌坐在了地上。
王珍看到这年轻的店小二给这几个少爷唬成这样,安慰道:“你莫怕,小心些。”
那店小二一抬头,见到王珍虽然蒙着面纱,但身姿绰约,语气轻柔,仿佛说话间都有股幽香飘过来似的,不禁看呆住了。
“你在看什么!”王翰喝道:“还不过来伺候!”
店小二回过神来,连忙站起来,低着头候着,心里还不住想;这个姑娘怎么跟仙女似的,哎呀,她扯了我的袖子,袖子上好脏,不会把她的手弄脏吧。他想看看那姑娘的手脏了没有,但是在其他几个少爷的压力下,眼睛都不敢往她身上瞟一眼。
几人坐定,店小二给他们斟上茶,周旭吩咐了酒菜,小二火烧火燎的离开了,不一会,就把酒菜送了上来。
王珍这才把面纱取下,对着他们白了一眼,道:“你们把人家吓成那样,犯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