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有人叫他‘索命’?”他问。
米克翻起了货运清单,微风捣乱,纸张有些不大好翻。
“我听到有人背地里那么叫他,”唐纳德解释道,“但我一直不敢问。”
米克咧嘴笑着从单子上抬起了头:“那是因为他在战场上是一个冷血杀手,对不对?”
唐纳德瑟缩了一下。罗兹州长哈哈大笑。
“没关系,”他说,“确实是,但和这个没关系。”
州长来回打量着他俩。米克将笔记板递给了唐纳德,点了点应急设施那一页。唐纳德看向了上面的物料清单。
“你们两个小子对他的反冷冻法案熟吗?”罗兹州长一边问,一边给唐纳德递过来一支笔,似乎希望他直接签字就好,根本用不着细看。
米克摇了摇头,抬起手遮住了佐治亚的阳光。“反冷冻?”他问。
“对呀。要命,这事儿要说起来,可能得说到你们两个小毛孩儿都还没出生那时去呢。索命参议员起草了一份法案,想要打压冷冻热,让富人们把自己变成‘冰棍’非法化。法案到了大法院,投票时五比四通过,于是突然间,有好几万钱多得不得了的‘棒冰’被解冻了出来,重新进行安葬。那些‘棒冰’,原本还指望将来让医生把自己解冻,将他们的富人脑袋从他们的富人屁股上拔出来哩!”
州长觉得自己讲的这个笑话很是可笑,先自顾自地笑了,米克也附和着笑了。订单上的一行引起了唐纳德的注意。他掉过笔记板,指给州长看:“唔,这上边写了两千轴光纤。我非常肯定,我的计划书上只要了四十轴。”
“让我瞅瞅。”罗兹州长接过笔记板,又从口袋里顺手掏出一支笔,敲了笔记板顶端三次后,划掉了那个数字,在旁边另写了一个。
“等等,价钱会有反映吗?”
“价钱是一样的,”他道,“在下面签字就是了。”
“可——”
“小子,这就是锤子为什么能值一座纯金五角大楼的原因,这就是政府的算账方式。签名就是了,好吗?”
“可那是实际需求的五十倍啊。”唐纳德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但还是抱怨了一句。他将笔记板递给了米克,后者在其他货品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噢,没什么大不了的。”罗兹接过笔记板,捏了捏自己的帽檐,“我敢打包票,他们肯定能在其他地方找到用途的。”
“嘿,你知道吗,”米克道,“我记得那份冷冻法案,在法学院时学过。它还牵涉到诉讼,不是吗?不是有许多家庭以谋杀罪将联邦政府告上了法庭吗?”
州长微笑道:“是呀,可没闹成气候。对于一个已被宣告死亡的人,你很难证明别人又杀了他一次。然后,便是‘索命’投资上的滑铁卢了。最后证明,冷冻其实是一个保命的法子。”
罗兹将大拇指插进腰带,挺起了胸膛。
“事实证明,在进一步了解并慎重考虑这其中的……道德伦理因素之前,他便把自己的钱砸进了一家冷冻公司。老索命兴许是损失了大部分钱,但最终却让他的屁股得以在华盛顿坐稳。竟能承受那样的损失,反倒让他看起来像是某种圣人。要是舍不得你的亲生儿子,又怎么会套得着狼呢?”
米克和州长同时哈哈大笑。唐纳德却没看出这究竟有什么好笑的。
“好啦,就这样,你们两个小伙子保重。俄克拉荷马州在几周内还会给你们运一车来的。”
“那就好。”米克说着,抓起那只中西部巨爪,使劲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