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公公”,宋仁远拱手谢着。
“宋统领可不要这样客气了,您将来掌管的羽兵营,本就是老祖宗的贴身侍卫团,以后咱们自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况且您的长姊淑嫔,向来待宫人和善,我常告诫下人们,是他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才能服侍几位主子呢!”,高公公恭维的话信口拈来。
“多谢公公”,宋仁远依旧不改,只淡淡谢着,身子却微微晃了一下。
高公公是何等眼尖心细的人,忙招呼起来:“王御医快来给瞧瞧!”
闻声,一旁的御医忙小跑着过来,扶着宋仁远做到一旁的凳子上,才打开箱子拿出剪刀,剪开了肩膀上的衣裳。
血肉模糊的伤口立时露了出来,高公公吓的退后了几步。
“天色晚了,有王御医在这里,就不扰公公休息了”,宋任远还是淡淡道。
高公公心知这是赶他走,却也知道这亲近不是一时半刻的事,于是笑笑:“这年纪大了就是不饶人,宋统领也早些歇息,明日还要进宫面见老祖宗呢,咱家就不累你了,明个儿见!”
说罢,高公公便扶着一旁的小公公走了。
“恭送公公”,王御医堪堪拜了,才又低头仔细查看着宋仁远肩膀上的伤口:“宋统领,您这伤口周围已经变成紫色的,恐怕是沾染到毒药了,如果不及时挖出来,恐怕。。。。。。”
“好,你剜出来便是!”
“恐怕有些疼,您咬着巾布。。。。。。”,王御医将几条巾布递给宋仁远。
“不必麻烦了,直接挖吧!”宋仁远说着,眼神又飘向不远处的哨人围。。。。。。
眼见宋仁远不再言语,只坚定的看着远方,王御医擦擦额角的汗水,先攥紧羽箭,猛地一拔,鲜血顿时喷溅开来。
钻心的疼痛让宋仁远眉头一皱,他紧紧咬着牙,硬是没发出任何声音。
“好!好!”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喝彩声,宋仁远一拱手,众人便更狂热了,欢呼着尖叫着,向他扔了许多鲜花和水果,宋仁远身旁的两个侍卫忙挡在他身前,才使那些果子不至于砸到他。
王御医又将片刀在烛火上烤了,探入宋仁远肩膀上的血洞,片刀每一旋转,宋仁远的脸色就白了一分,指骨也被攥的咔咔作响。。。。。。
过了好一会,王御医终于将宋仁远差点就伤及骨髓的伤口处理好了,随着层层绷带被绑好,围观的人群也没了兴趣逐渐散去了。
只有那黄口小儿还呆呆的看着,连口水流了一肚兜也没发现,那妇人急匆匆的捉了他的手,扯着他走远了。
“宋统领,这瓶金疮药你拿好,之后每日三次敷在患处,若是恢复的好,月余便能愈合了,只是伤着的筋骨还要慢慢调养些时日”,王御医事无巨细的嘱咐着。
“多谢王御医!”宋仁远收了金疮药递给一旁的侍卫,一拱手送别了王御医。
此时众人散尽,只有零星几个侍卫还守着高台,高台上宋仁远又盯着远处的哨人围看了一会,竟抄起宝剑又朝里面走去!
那几个侍卫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高个侍卫一扬下巴,另一个侍卫忙上前跪在宋仁远面前。
“宋统领,此次围猎,皇上有命,不得二次踏入哨人围,双脚一旦越过红线,一切成绩作废!”
“嗯,我知道”,宋仁远淡淡应了一声,还是绕过那侍卫径直走过去。
见状,所有侍卫都吓了一跳,纷纷跑过去跪在他面前:“宋统领,这“武状元”头衔实在来之不易,还请您三思啊!”
唰!宋仁远竟拔出剑鞘中的宝剑,厉声道:“我一定要进去,哪怕是他的尸体,我也要背回来!”跪在地上的一众侍卫都默住了。。。。。。
刺啦刺啦~宝剑在地上划出几个火星,一众侍卫却不敢再拦,眼见宋仁远即将踏入那围子的红圈里,忽的,那片死寂的黑暗中发出一阵响声。
“不要!不要进来!”那声音急促的有些颤抖。
宋仁远已抬到半空的脚顿住了,他忙大喊前起来:“李季?”
“是我!不要进来,我们这就出来了,咳咳咳。。。。。。。”,围子里的人说罢,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宋仁远忙转身对一旁的侍卫喊道:“陈平!快去叫御医回来!”那个高个侍卫忙小跑着,冲向不远处的大马,疾驰而去。
围子里漆黑一片,众人等了许久,只听到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却不见人影,宋仁远一把夺过侍卫手里的火把,抡着转了几圈才扔进围子里。
火把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众人接着闪烁的火光,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男人,正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他佝偻着脊背走的极慢,还不等众人看清,火把掉在地上,围子里再次陷入死寂。。。。。。
宋仁远又扔了一个火把,众人才看清李季背上竟还有一个人,宋仁远心里咯噔一下,旋即明白过来。。。。。。
火把再次熄灭了,宋仁远又扔了一个,他就这样控制着力度,一次次扔出火把,一点点照亮了李季回来的路。。。。。。
在快要走到围子的红线圈时,李季摇摇晃晃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了,他对着宋仁远微微一笑,又轻声嘱咐着:“千。。。。。。千万不要进来!”
说罢,李季身形一歪朝前栽去,宋仁远直直的扑到在地,伸长了手才勉强抓住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