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陆康开怀大笑道:“仲翔既来此处,破贼之计定矣,不知贤侄做何说法?”
“不难!我听闻此次蛮夷反叛,首领乃是雷承、许焕。”虞翻侃侃而谈道:“雷承,原南郡潳山蛮雷迁之后,建武二十三年雷迁反叛,寇掠百姓,朝廷遣武威将军刘尚讨伐,一战大破之,徙其种人于江夏,至今潳山蛮闻刘武威之名,小儿不敢夜啼。许焕,原南郡巫蛮许圣之后,永元十三年,许圣聚众叛乱,朝廷遣中常侍郑众督郡兵万人征讨,数路并进,斩其渠帅,大破许圣,许圣乞降,悉徙置江夏。翻到得蛮营,只须寥寥数语,管教二人举众依附。”
“哦?贤侄欲讲何言?”陆康问道。
虞翻、周旭二人异口同声说道:“汝等欲效雷迁、许圣之覆辙否?”说罢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邦!邦!”此时帐外传来更邦之声。
“妙哉!听你二人一席话,如饮醇醪,不觉自醉。”陆康亦笑道:“戌时已到,老夫要去巡营,不知你等可有兴致同去?”
“在下愿往!”周旭、虞翻拱手道。
陆康披甲佩剑,带着周旭二人绕营缓缓而行,后面一队义兵紧紧跟随。在巡视过明岗暗哨警戒值守之人均无懈怠,又检查过辎重粮草处火烛安全后,陆康满意的点头道:“邓当办事尚属稳妥,不愧是老行伍了。”
话音方落,忽听得一旁马厩内一匹驽马嘶鸣,俄顷又听闻马夫训斥之声:“你这牲畜,不好好吃料睡觉,乱叫什么?怪不得只能套车驾辕!”
三人不禁哑然失笑。周旭心中一动,向虞翻道:“听闻仲翔兄经学之道登峰造极,尤其擅《易》,小弟欲请教已久,今夜驽马无故嘶鸣,正合一物一身之理,不知仲翔兄可有心应?”
“不想周旭贤弟博学至此?”虞翻讶然道:“不但谋略出众,连易学都有涉猎?”
“仲翔贤侄不知,旭儿自幼聪颖好学博览群书,所问之事连老夫都难以解答,今日正遇你这易学大家,自然心痒难耐。”陆康呵呵笑道。
“哪里哪里,在下才疏学浅,教仲翔兄见笑了!只此处却无龟甲蓍草,不知如何起卦?”周旭问道。
“无妨,易学如兵法,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无外象、数、理也,何须借助外物?”虞翻说罢,于袖中起课,片刻之后说道:“火地晋,正应此次征伐之事也!”
三人边谈边行,已近中军大帐,早有侍卫掀开帐帘,陆康抬手让道:“来,我们进帐细说。”
三人进帐落座后,周旭问道:“仲翔兄,不知此卦何解?”
“‘晋’者,‘进’也,利在进讨。卦曰:‘康侯用锡马蕃庶,昼日三接。’”虞翻笑答道:“又六二爻动,辞曰:‘晋如遒如,贞吉。’正合我军击破贼寇,慑降蛮夷之兆!”
听得虞翻解说吉兆,陆康、周旭脸上皆浮现笑容。
虞翻继续说道:“易者,变也,‘火地晋’复为‘水山蹇’,卦曰:‘利西南,不利东北。利见大人,贞吉。’此次我军正欲讨伐西南贼寇,‘蹇’者,艰也,正合兵凶战危,西南讨贼大吉!”
“好!”陆康拍案赞道:“仲翔贤侄解的精妙!”
周旭亦拱手道:“仲翔兄果然一介经学大家,小弟佩服!”
“缪赞了!”虞翻谦道:“筮者,小道耳,只博一乐。陆大人统兵有方,周贤弟运筹帷幄,区区贼寇,自然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