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这么远的路,脚都磨破了,怎么不是远门,哥哥你还笑我。niaoshuw”
青阳无奈,又担心:“脚磨破了?找大夫看过了?没有妨碍么?还说出远门呢,稍一走动,就磨了脚。”
青阳担心,少筠却有点恶作剧得逞的愉快,咬着嘴唇撒娇:“可疼!”
“是么!那让我瞧瞧!”,青阳真担心了,连忙扶着少筠,想去看少筠的脚。
少筠这时候才赫然想到,给自己裹脚的还是另一个不知名男人的内裳,她一下子红了脸,连忙拉着青阳:“哥哥!没事了,路上侍菊给我收拾清楚了,还敷了伤药的,不过一两日就好了。”
青阳抬头看见少筠红了脸,才知道自己唐突,一下子也脸红,只直起身子:“你就淘气。旧日为了让姨父抱你,整天皱着眉头抱怨‘爹爹,小竹子脚疼’。那皱眉嘟嘴的样子,真可恨。长大了也没见把毛病改一改。”
少筠嘟了嘟嘴:“少筠没了爹爹,只剩下哥哥,哥哥还挑剔我这个么?”
一句话,青阳又心生怜意。是啊!少筠自她爹爹去世后,真得变了。小时候很淘气,又刁蛮。后来么,懂事了,安静了,听话了,会安慰人了,那淘气却藏了起来。这十年,他康青阳看着少筠在那家里与母亲弟弟相依为命,受的委屈,从来无人真正开解。也只有到了他这熟悉的哥哥面前,才有机会像小时候那样,也撒撒娇,使一使小女儿家的小任性。所以,青阳一直希望她能在他怀里,一贯的开心和无忧。
“妹妹,我从不会挑剔你。旧日不会,今日不会,以后也都不会。”
少筠何尝不知道青阳疼爱她。他的疼爱是过去十年时光中,她可以任意支取的财富。她对这一份珍宝,就像最吝啬的财主,小心翼翼的看着,却又情不自禁的用着。每一次青阳向她保证这份珍宝的使用期限,她都由衷的高兴:“哥哥……”
话到一半,少筠并不知道还要说什么,仿佛一切都不用再说,又好像什么话都说不够。
青阳点了点少筠的鼻子:“我知道。”
有那么一刻,少筠有些迷惑,便捉着青阳的手,扬起头来问:“为什么?哥哥。”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喜欢她么?还是为什么那么疼爱她?抑或是为什么是她?这些所有的问题,都没有答案,也都不算问题,青阳从来都没有去想过、更没有疑问过:“少筠,不用问为什么,也没有为什么。”
少筠笑笑,有些明白,也听话的不再问,只是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哥哥,天快黑了,你回去吧,别误了家里的晚饭,叫你母亲大人抱怨。”
少筠提醒了青阳,青阳浅笑着舒了一口气:“是该走了。你好生歇着,就是想做什么,也再三思量过,别叫人担心,知道么?”
少筠点头:“哥哥快走吧!”
……
青阳前脚走了,少箬后脚进来了:“青阳走了?”
“嗯!”
少箬笑嘻嘻的看着少筠:“小竹子可如意了!”
少筠红了红脸,拉着少箬坐下:“说我么!我还记得当年竹叶子姐出阁的时候,不也这模样么!”
少箬笑着点了点少筠的额头,而后肃了脸:“见到老荣头了?”
“嗯。”
“可有用么?”
少筠偏了偏头:“姐姐别不信,有用的!荣叔帮咱们的那个路子,原就不在姑姑这条路上。他在这一行人脉广,人也有见识,能得他相助,日后大有裨益。姐姐也想想,姑姑如今掌家,姑父就是账房先生,一应替她奔波的人都是她养的心腹。咱们真有心提少原盘回这份家业,总不能还用她的这些人,不然也不过是换汤不换药。”
少箬点头:“你比我想得远,只是能不能盘回这份家业还是个问题呢。我说过,姑姑稳坐两淮盐商的头一把交椅,每年跟着转运司转运使大人前往南京户部领盐引目录的商家代表。这个地位,很难撼动!妹妹如今你一无钱二无经验三无地位,如何做这无本买卖、无米之炊?”
无本买卖?这世上没有无本买卖。没有米,也煮不出一锅粥来!但是要撼动一个庞然大物,却未必不可能,这就是老鼠折腾死大象的根本所在。只有力量有悬殊对比,才成全那堪称艺术的博弈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