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句,少筠真觉得啼笑皆非,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89kanshu桑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一屁股坐下来,话也说不出的直喘气。李氏听见少筠笑了,连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只转头问桑氏:“姑太太!一家子的人了,你儿子今日当着筠儿的面,连‘绿帽’、‘青楼’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我也就顾不上什么体面了!往日你提过让少嘉与少筠完婚,今天我明说了,不行!就算青阳另娶他人,就算你拿着这家里的银子,就算日后少筠嫁不到好人家,也不行!”
桑氏真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自己一心为儿子打算,到头来,儿子非但不买账,甚至还觉得是天大的委屈。眼下情形自己再坚持真就成了跳梁小丑了,可是少原日渐长大,少嘉又这样的不成器,她又能怎么办?抿着嘴半天,桑氏张口了:“早前我这样提,为我少嘉没有错,可是这也并不亏了少筠!”
李氏瞪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转头看着桑氏。桑氏又说道:“我们家虽然富贵,但到底地位不高!我们家的这些姑娘们,谁真正嫁得好了?我?少箬?少箬算是嫁得好的,可是也不过是人家继室,原配太太的姑娘一出嫁,她连说话的份都没有!这样的日子能痛快?少筠嫁回本家,日后就正经的当家奶奶了,家里大小事情做主,也不必受气。家里的生意总还过得去,衣食无忧,岂不齐全?又何必计较旁人那些没见识的议论!”
一席话出来,李氏真觉得自己败给桑氏了,做人能刚愎自用到这个程度,旁人还能说什么?!她沉下脸来:“多谢姑太太这般为少筠着想了!我这做娘的虽然没有念过什么书,但也知道女人幸也不幸,还真未必在有多少银子过日子!果真如姑太太所愿,我筠儿日后岂不是既要为桑家奔波劳碌,还得打点着你少嘉那笔风流债?自问我还没有贤惠到这份上,我更不许少筠这么做人!姑太太,你也是女人,姑爷出去万花楼,你尚且能当着大伙的面一个嘴巴赏过去,凭什么到了我筠儿这里,你要她这样委屈?姑太太,凡事算得太尽,也得老天点头答应!你……”
话到这儿,李氏青筋毕露,指着桑氏,满脸悲愤。
眼见桑氏脸面丢尽,李氏也气得话都说不利索,桑氏的丫头彩英忙出来婉转,浅笑着说:“二太太,您且喝口茶润润。管家太太自己的儿子自己还能不知道么,少爷无非是年轻一些还没定性罢了,日后成了亲,有了正经的少奶奶,自然而然就懂事了。管家太太这番心思,二太太还得体谅着呢。”
看戏看了这半天,到了彩英跳出来,少筠终是忍不住了。好个管家太太,脸皮扯破尚且一根筋!她早前挑唆晚娘上门讨债,看来也是打不烂桑氏的如意算盘了!既然如此……少筠抬起头来,脸色一沉,兀得向侍菊清喝道:“好个护主的丫头!侍菊!赏她一嘴巴!”
侍菊冷不防真吓了一跳,但她反应极快,三两步就已经逼到了彩英面前。而与她一样快反应的还有桑氏,她盯着少筠,强自按捺震惊,喝道:“管家太太不张口,谁敢打人!”
少筠冷冷一笑,横眉冷对桑氏,低喝:“桑二小姐放赏!”
一声令下,那彩英尚未反应,“啪”的一声,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一屋子的人个个到吸一口冷气,话说,桑少筠素日是个好脾气的二楞子,今天一跃而起,简直凤唳九霄!
彩英挨了一巴掌,只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捂着脸蛋看着少筠,真真是目瞪口呆。少筠略微收敛了脸上的怒气,浅浅一笑,缓缓说道:“两位太太说话,我一个小姐尚且没有插话,几时轮到你?你既然有这胆魄,又有这机灵,我二小姐便赏你,好叫你记得,原来你聪明过了头!”
这一下李氏有点蒙,反倒是桑氏青筋毕露。她冷冷的盯着少筠:“你大约不记得,这家里谁当家作主!”
少筠淡淡一笑,站起来:“我记得,我刻骨铭心十来年了!”
桑氏连连点头:“好!那从今天开始,你禁足竹园,晚饭不许吃,好好反省!”
少筠毫不意外的看了桑氏一眼,淡着脸说:“禁足、饿肚子?早十年前姑姑就用这法子教训小竹子了,到了今天您觉得还有用?姑姑既然能挖空心思为少嘉哥打算,怎么不肯花半点心思打理好外边咱们祖传的家业?”
桑氏一顿,脚下软了一软,柳四娘看得清楚,忙扶着。
“你说什么?!”,桑氏的语气中带着刻毒与不可置信!
少筠整遐以待,浅浅说道:“我是要说什么,但我要说的不止是对姑姑说,而是要给合族长辈交代清楚。”
桑氏脸一下变得煞白,怒火嚣天的同时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汹涌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吵架……
☆、033
少筠整遐以待,浅浅说道:“我是要说什么,但我要说的不止是对姑姑说,而是要给合族长辈交代清楚。”
桑氏脸一下变得煞白,怒火嚣天的同时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汹涌而来……
少筠话音才落,侍兰挤了上来,附着少筠耳旁说了两句。
少筠听了浅浅一笑,回过头来对李氏说:“娘,您消消气。这件事情您与姑姑各说各话,说了好几年了,何必呢?抬杠么,总得一人一头才抬得起来,您若不抬了,也自然就消停了。今日竹园里上院里只怕都是没有饭吃的,不如到女儿那里去赏赏竹子吧!”,说着搀了李氏,头也不回的领着一众丫头出了上院。
李氏出了门,忍不住流眼泪:“这么多年忍气吞声!真是气得头发都白了!偏你小时候那么淘气,叫她三天两头的关着你饿着你,那时候真愁死我了!可是后来,看着你那样的脾气竟被教训成了个哑巴,想想你爹在时你的模样,我这做娘的是什么滋味!忍了这么多年,到底还是到了这份上……”
李氏泣不成声,少筠递了帕子一路走一路安慰母亲:“娘,做人做事,得掂量着前后。小时候我挨了教训,您和大伯母不是这样教导我的?您别伤心,筠儿有话对您说,下午还有好些事情要安排着呢!”
李氏也觉得在女儿面前这样哭着不成样子,也勉强收敛了情绪,两母女一径走进了竹园。
等李氏坐下了,重新洗了脸匀了面,少筠也换了家常衣裳,少筠才问侍兰:“桑贵如今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