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要瞒着我什么?”
少箬摇摇头:“我用不着瞒你,不过究竟只是咱们两家的事!”,说罢转身身边的贺夫人,挤出一抹苦笑来:“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此事,还请夫人您做个见证。qdhbs”
贺夫人站起来,点头道:“我看这事……不如你们两家坐到一处,当面说清楚吧?”
少箬正欲答应,梁苑苑却缓缓站起来,呢喃道:“说什么?有什么早前不是说清楚了?我这辈子,也愿意平平静静、全心全意待他,可惜……横竖再纠缠,无非叫我更难堪!”
少箬看见此况,心中暗道不妙,正要出声,梁苑苑已经死盯着康夫人一字一顿:“老巫婆,你记着,不是你康家休妻,是我梁苑苑自请下堂!”
康夫人涨紫了脸,目瞪口呆。康李氏这时候急了,几乎是跳起来一般:“你!咱们有话好说、好好说!”
少箬大叹一口气,事情终于还是不可收拾了!她一屁股坐下,就想撒手不管!可是她转念想想却又不放心,好歹她丈夫就是苑苑的亲爹!她鼓着力气又站起来,走到苑苑身边:“苑苑,这事不小,咱们不必着急着意气用事,好歹是你自己的一辈子。”
康李氏附和:“正是正是!离了我们家你要再嫁人就难了,何况你还带着身孕。”
苑苑笑笑,昔日那股高高在上盘旋的孤傲又一次浮现,而后她敛了笑容,理也不理康李氏,只睥睨少箬:“你大约得意吧?当初你就知道他与你妹妹的邋遢事,所以才劝我不要嫁!今日我落得这样的下场,横竖只是我没有亲娘,真心实意的为我打算!我有什么错?我干净清白的一个人,就错在碰着你们这些满心算计、一肚子刀枪的人。但凡你当日不是一心维护你妹妹,明说了这事,我定不肯就这样付诸我的心事!”
少箬颤抖着喘了一口气:“横竖我委曲求全,最后换来的还是你这般猜忌!”
梁师道早在青阳说那番话时,浑身上下全都叫嚣着懊悔痛苦。此刻他听了苑苑的话,连忙赶上来,扶着苑苑:“我的儿,别闹了,还嫌不够丢人么?咱们回家去、回家去吧!你便要如何,爹爹养着你一辈子也罢了!”
少箬听了真是痛得流下眼泪来,她推着梁师道:“你也糊涂么?”
梁师道无可奈何的摇头:“三番四次,本是我这做爹爹的多计较,却连累的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娘死得早,我又教的少。后头你劝过我,我以为不妨,究竟还是由着她去,才酿成今日。罢了,我也心灰意冷,咱们一家人,回乡下去,总能平静度日吧!”
梁苑苑木然,又滚下眼泪来:“原来当日爹爹你就知道!原来你面上疼我,实际上还是把我当成棋子般摆布。你还不如你的继夫人那样为我着想!”
梁师道懊悔不已,只能一个劲的劝梁苑苑。梁苑苑犯了牛脾气,一个劲的催着自己的丫头,要回自己的舅舅家……
一场宴席,因为何伯安的一句挑唆而不欢而散。
李氏呆立堂中,无颜面见少原、老祖及族中诸人;贺转运使及夫人十分尴尬的寒暄了两句,带走了大部分客人;少箬梁师道夫妇眼睁睁的看着执拗的苑苑逼着自己的丫头嫲嫲回了李侯爷家;而康府的人散坐在原位,动都动弹不了!
何伯安眼见着毅然远处的万钱,嘴角挂起一抹笑,也不知道是苦涩还是得意,只知道那一抹笑,温淡如常……
出了桑宅的万钱将少筠裹进自己的披风内,紧接着翻身上马,低喝一声:“走!”
他身后三匹快马半环绕着他,接连奔出扬州府,直往近郊的留碧轩!
少筠再回神时,不见幽黑天幕,只见寒夜里暖暖燃烧的两只防风灯笼。昏黄的灯光下,“留碧轩”三个字遒劲洒脱,直有当初米芾阵马风樯的风采。她有些茫然,低喃:“留碧轩……”
万钱将缰绳丢给阿联,又拍了拍马脖子,然后上来扶着少筠的腰,一同举头:“过些日子就是梨花开的时候了,本想晚一点等你过门了,我们赏完梨花,我就带你去见是我老家的万顷竹海。不过早了几日,梨花还没开。”
少筠张了张嘴,眼泪又下来。
万钱低笑两声,随后抱紧了少筠,一路带着她走,一路低声说:“别为那些事伤心难过,日后你就知道这里头的深浅了。”
少筠抿抿嘴,只觉得心里万般惭愧无奈,嘴上是千般难张,之后十分泄气,只说:“你虽然不计较,却始终留了话柄在大家嘴里。日后好与不好,都拿出来叫你难堪,我心里怎由得不愧疚。总是我早前不谙世事……”
万钱低低的笑,随后低声说道:“原本以为桑贵叫你见识了些世面,不料还是小姑娘的心思。也罢,究竟是还没嫁人经人事,我就当是我的福气也罢了。”
少筠扁嘴,哭道:“你胡说什么……谁像你,皮糙肉厚!我、我这一辈子的名声,被哥哥的一番话一说,就这么没了……”
正说着,两人进了屋宇内,万钱低笑着也不停留,直直将少筠带进了一间卧房。卧房是三进的,少筠一张望,只觉得这间卧房布置得十分简单,博古架古董一应全无。正门进去一张镶大理石圆桌,一张条案,里面一间陈了一张书桌和圈椅,一个书斗,再进去一间不过就是一架紫檀透雕四君子屏风和一张架子床。
真真是一目了然的摆设!
少筠擦干眼泪,叹了一声:“你这连一架镜子也没有么?难道就是你的卧房?”
万钱一路拉着少筠进了最里面那间卧房,解开披风,随手丢丢在一侧的圈椅上:“用不着,君伯就是镜子!”
少筠抿抿嘴,心里不由暗忖万钱为什么要带她进他的卧房。大约是因为她再没什么名声,因此这般放肆么?她十分难耐的:“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大约我……是个下流女人……”,说着眼泪又流下来。
话没说完,万钱捧着她的脸,轻轻吻去眼泪:“别胡说!送你回家,今晚也歇不着。带你出来,安心叫你歇两日。”
少筠鼻子一酸,眼泪流个不住:“对不起,万钱……”
万钱心里喟叹,一张手,将少筠抱了上床。两人一里一外,相对躺着,万钱才说道:“咱们不管外边的事,好好歇过这两日,我再告诉你些事情。你知道了,必不会觉得你我之间,谁连累了谁,谁对不起谁。”
少筠愣了愣,直觉万钱这话里有十分的深意。可她实在很累,又大受打击,只能勉强稳住心情,尽量不再纠结前面事故,因此勉强露出一抹笑来:“你虽这样说,未必不是安慰我。我实在不曾想到他竟然如此鲁莽,总是我昔日太过无知……”
万钱伸出手来压住少筠的嘴唇,然后移至她的一侧耳垂、鬓发,摘去了耳珰、花钿和那支“拱手相让”簪。然后无所顾忌的解了少筠的腰带、衣裳上的盘扣,最后连罗裙也解了,两人穿着中衣相对而卧。
少筠本想阻止,可是想到自己终究在感情上亏欠于他,又在众人面前落了个表赠私物、私许终身这样不贞不洁的名声,多少生了自卑,因此只是红着脸,默许了万钱的举动。
不过万钱只是解到中衣就停了手,定定看着她。她有些不明所以,更有些懵懂男女之事,脸红之下,只有默然接受。
周遭十分静谧,寒夜里些许的风,让屋里加倍的恬静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