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滴漏,没有西洋钟,时间似乎流淌到屋里就停止了一般。少筠开始是默然接受,而后感染了这份静谧,心里竟然开始变得无比的平静澄明。他对她不离不弃,他许诺说一言九鼎,必然娶她。所以这样相对而卧、默然相视这是自己的一生么?这样安详安定!她被他吸引,被他宛如磁石一般的眸光吸引,因此同样看着他,自然而然的也流露着同样的眼光看着他。
万钱似乎了然,又似乎如同孩童一般简单赤诚,他有些任性的伸出手,抚摸她的脸蛋,而她也微微侧着脸回应他。她是愿意的!他有些明白,便无所顾忌起来,将她抱在怀里、压在身下,细细的、缠绵的亲吻她。
刹那间,初见、相识、相交、交锋,再到山洞里相许,一一闪过眼前!原来这一年他与她经历了这样多,了解了这样多,多得足以掩盖过去的十年,多得她忍不住期盼未来无数相似的日子!
渐渐的少筠伸出手,回抱万钱,回应他的吻。
万钱脑子一热,动作狂野了起来。
少筠只觉得身子很热,周遭都是万钱的气息,脑子也迷迷糊糊的,浑身都使不上劲。就在她觉得憋着的一股气将胸口塞得满满的、就快要溺毙了的时候,她呼吸又突然畅顺了。她低吟了一声,张开眼,看见万钱伏在她身上,中衣有些散乱,眼睛却是水洗般的清亮。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低头一看,自己的中衣也扯散了,露出里头合蜜色莲花肚兜。少筠脑子轰的一声炸响,讷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万钱了然一笑,翻身侧卧,伸手理整齐她的衣裳,又将她枕在手臂上:“睡一觉,明天再说。”
听闻这句话,少筠忽然安下心来,乖乖点头,闭上眼睛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文写到这里一直以少筠为主镜头,稍候我会尝试新的写法,多线多点进行。
其实很应该了,因为铺的开,只写少筠,其他人就不能兼顾了。
这里要给梁苑苑一笔,应该也挺关键。这个姑娘,有点撞了墙也不知道悔改的,
另外悼念一下jobs。
☆、131
一觉到日光亮堂堂的洒在屋里。
少筠睁开眼睛时,万钱笑嘻嘻的看着她。她有些茫然,而后昨日种种缓缓涌进心来,她抿了抿嘴,经不住自嘲道:“这一下真真坐实那不贞不洁的名头了!”
万钱喉咙里逸出笑来,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少筠有些生气,掐了掐万钱,紧接着掀了被子要起来。
万钱揉了揉自己的手,然后双手垫在脑后:“原本海棠春睡醒,多好,你一句话就叫海棠变成了残花败柳!”
少筠回头瞪了万钱一眼,急急的笈了鞋子。可天还很冷,她没走出两步,只觉浑身冻得发抖,忍不住接连打了两个喷嚏!万钱半支起身子,叫道:“你还想在大病一场呢?快进来!伤风了不是闹着玩的!”
少筠抱着双臂,畏畏缩缩的,想了一会,又不敢高声叫人,实在忍不住,猴似的又钻进被窝,惹得万钱十分好笑。
躲在万钱怀里匀过一口气,肚子却打鼓似的响起来,少筠抬起头来:“我饿了……”
万钱又低笑两声,然后很正经的说:“昨晚顾着看戏,没吃饭,我也饿了!”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
随后万钱也没招呼君伯进来伺候,两人东摸摸西摸摸只闹了许多笑话才相互帮着穿好了衣裳。而后君伯把青盐、温水等洗漱用品拿进来,伺候两人梳洗。直到这时,少筠都没发现万钱有丝毫的不悦,又或者什么轻鄙的情绪,大大咧咧一如旧日,她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开始明白,或许自己真遇着了一枚极品!
大约心里轻松,少筠也就不十分计较君伯那股子老学究的做派,淡定的洗漱、用餐。
直到两人吃过早点,君伯指挥仆人收拾了器具之后,才垂手对万钱说道:“爷,凌晨时分京里有消息了。”
万钱微微颔首,示意君伯继续。
“爷顾虑的事,上边大约没有什么迹象。”
一句出来,万钱微微皱了眉。沉吟了一会,他挥手:“先下去吧。”
君伯看了少筠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行礼退了出去。
少筠一直没有吱声,她虽然知道万钱很有能耐,但从未确切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处置事务的,因此没有擅言。
等君伯离开了,万钱才说道:“你我联姻,我怕有人忌惮。但京里又没什么消息。”
他和她联姻会有人忌惮?少筠心中一动,有点儿通了一半又没全通的感觉,忙问道:“难道是因为桑氏今年风头太劲,惹了人侧目?可你……”,说到这儿,少筠终是怀疑了:“万钱,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人家会忌惮?”
万钱摇摇头:“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挥得动漕运的人,也挥得动京里一些人。”
挥得动一些人?少筠稍一掂量,即刻明白:“你是说人家忌惮桑家的位置和你的能耐连在一块?”,可是刚才君伯也说了,京里没有什么消息啊!“万钱,方才君伯说京里没有消息,那……必然就是扬州府上有人心怀不满了?难道你怀疑昨夜哥哥那一番话是有心的?不!哥哥不会是这样的人,他素来读圣贤书,并不是这样心藏险恶的人……”
万钱摇摇头:“一,人会变;二,会惦记的不止他。”
开始少筠不服气想辩驳,可平心静气一想,又觉得也对!青阳或许早前不懂,可后来未必不懂,她虽不愿相信,但未必不是事实。再说,两淮各方势力太过庞杂,还真不好断定究竟是谁!不过直至此时,少筠才真正明白万钱心里不在意的原因。她遭受这等事情,他未必会不在乎,但是,他更在乎背后可能的症结。可是,事已至此,他和她,乃至于康府梁府桑府又该如何应对呢?
万钱看见少筠一言不发的冥思苦想,不禁伸手握着她:“别怕,会过去!”
少筠叹了一口气:“如果你说的是确有其事,我也不知道是谁会用了这样歹毒的心思,闹得三家人、我们三个晚辈都万劫不复!我、我还好,我肯听你的,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也罢了,横竖我真得一辈子不嫁我也不十分怕。可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