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还想再给她一脚。siw这时少筠一把拉住侍菊:“阿菊!”
侍菊回头看少筠,满脸的眼泪和愤恨不平。
少筠抿抿嘴,举着袖子,慢慢的、轻轻的给她擦干了眼泪:“阿菊!你细心想想,她是无辜的。别把蔡波的过错推到她身上去。”
那粗粝的衣袖好像一把锉子,轻轻一抹,抹去了许多棱角。侍菊呆了呆,又觉得十分心酸委屈,因此拉着少筠的手:“小姐,你体谅她,谁来体谅梅子,谁来体谅少爷和你?”
少筠摇摇头,清浅的笑着:“阿菊,不哭了,咱们不哭了!”
侍兰这时候悄悄的拿了自己的包子凑到容娘子跟前,先一把扯正了她的脸,然后突然“啪啪”两声,甩了她两个清脆响亮的耳刮子!
容娘子呆的连哭都忘记了,怔怔的看着侍兰。
侍兰平着脸:“你若是嚎丧的里头的人都听见了,我揭了你的皮!”
侍兰的音调,平淡,但内中的那森然叫容娘子张大了嘴,一句话都不再说不出来,连哭都忘记了。
侍兰见状继续说道:“小姐带着你,不为好心,只是不能留着你叫人知道我们还活着,还能指使人来害我们!你哭什么?不就死了男人么!不就丢了清白么!你真舍得,你怎么不去死?天天木偶似地,给谁看?咱们这里几个人,谁没死过亲人、谁没见识过臭男人怎么糟蹋大姑娘的!”
容娘子一抖,又潺潺流下眼泪来:“我……我……”
侍兰一伸手,把包子送到她面前:“小姐一句话说你无辜,那也是小姐心善!但你别指望着小姐心善,就由着性子去!你敢有一点半点异心,我先把你儿子摔地上去!你看我敢不敢!”
容娘子兀得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直至孩子呀呀的哭。
侍兰这才缓了缓颜色:“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你想想,是谁害了你?你男人是被谁勾引了去?又是被谁害死?你又怎么去的万花楼?是谁?”
容娘子一顿,一脸的变化莫测,突然间又抱着孩子,跪着到少筠跟前,抱着少筠的腿,仰头急切的哭道:“小姐!小姐做主啊!求小姐做主啊!”
少筠蹲下来,双手用力的持着容娘子的双臂,一字一句的问:“你告诉我!那天晚上是谁让你去万花楼,是谁!”
容娘子满脸的眼泪,眼睛里带着惊惧和忿恨,颤抖着:“樊、樊清漪!”
“好!”,少筠低喝道:“你要记住这个名字!记着她怎么害得你家破人亡、清白沦丧!”
容娘子再次哭了出来,万分哀切:“我怎会忘了……是她说蔡波在里头有个相好,要娶回来做妾,哄我去闹一场……”
少筠眉峰稍一抬,轻眉作剑,斜飞入鬓。她轻轻站起来:“你没忘,好跟着我,记着兰子的话,日后你给自己讨清白。”
侍兰走过来,把包子递给容娘子,容娘子虽然十分哀戚,但还是把包子接了过来,一面抽泣着一面喂了自己的孩子又顺便吃了几口。
老柴微微叹了口气,走到少筠身后,低声说道:“小姐,不回家,咱们寸步难行啊。没有官凭路引,难道这一路咱们都风餐露宿?这都是女子人家,还带着孩子。”
少筠淡着脸没有回答,最后才问:“柴叔身上有多少银两?”
“出来得急,只有老赵塞给我的五十两银子,原本是要请泥水匠修盐池子的,然后就是姑太太和那菁玉姑娘塞了两根簪子给我。”
少筠微微点头,又从怀里拿出一支花钿交给老柴:“我身上就剩下一两样东西,兴许能换一点银子回来,都交到你身上去,等进了市集,找到当铺当了吧。”
老柴想了想,说道:“我身上带一点,小姐也得留着一两件,就为防个万一。”,接着他忍不住又问:“小姐,咱们接下来怎么走?”
这时候侍兰侍菊还有小七,都围在少筠身后,等着少筠说话拿主意。少筠回过头来,把几人都拉着坐在草垛子上:“柴叔小七,你怎么想法?”
老柴想了想,小七则抢着说道:“不如避一避?前面渔村的事捅了大篓子,不仅惊动了官府,沿岸的渔村寨子都警觉得很,有外人进来,是必要盘问的!”
“避去哪儿?”,侍菊不以为然:“那何文渊发了这样的皇榜,就是盼着咱们回去的,咱们不回去,他不晓得着人来找?别叫他捉住咱们,再给咱们安个罪名打发了!”
少筠点点头:“出来前,家里灶户都知道我们要往北边去,这消息何文渊和樊清漪必然能知。虽然咱们故布疑阵,但难保这两人不疑心!前头连环计,叫咱们连气都喘不过来,这等心思手段,堪称枭雄。北边,我一定要上!但我再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再演一出连环计!”
侍兰微微皱眉:“小姐想怎么做?咱们没有官凭路引,怎么北上?”
少筠嘴角一翘,有点儿讥讽的笑开:“不管樊清漪和何文渊知不知道、怀不怀疑我死没死,我都假设他们知道我没死。若他们知道我没死就必定会在北上的要道上设阻!”
“所以小七所说的避一避,未必不行啊!”,侍兰说道。
少筠摇头,站起来,看向黑黝黝的海平面:“我们南下!”
“南下!”,几人异口同声,十分惊讶。
少筠点头,坚定道:“南下!泉州!在泉州走海路,进京!”
老柴张大了嘴,不可置信的:“小姐……海路……朝廷禁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