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世界!
外头整条船都是黑的,不漏一丝儿光,但里头却丝毫不觉昏暗!
船舱分了两层,地下一层中间空着,上面一层四周是舱房。kuxgyy中央处头顶挂着烧得熏黑的树枝烛火,当地几张方桌子,几个彪形大汉,又有几个女人围着嘻嘻哈哈的调笑。这儿,十分肮脏,却一切都自由法度,就像它本身的存在。
少筠暗自思量,因此微微垂下眼眸,挡住眸内闪烁的光芒。
几个大汉显然注意到了少筠几人,眼光一一掠过,却在容娘子身上停了下来,嘿嘿的调笑声起,似乎是饿狼看见了肥羊!
鬼六面上肥肉一抖,丢出一声笑来,也不理几人,领着老柴前往左侧舱房走去。
几名大汉看见此况,嘿嘿的一下子从前后的楼梯围了上来,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盯着容娘子:“鬼老六,来了新娘们也不知一声儿?不厚道啊!”,话虽然满带着绍兴口音,却十分的剽悍和猥琐。
鬼六那短眉毛一抖,双手交叠在腹前,整遐以待的:“郝老四,才上岸打猎,又饿了?”
为首的男人忽然叉手大笑,后面他的那些喽啰们就涌到容娘子跟前,动手动脚起来:
“好标致的小娘们哟!”
“连儿子都生了,也省了爷调教你……”
“跟了我,保证你哭爹喊娘的爽,还惦记着我……”
容娘子当场就哭出来,紧紧的抱着孩子躲到小七身后。小七拦着,也不十分敢骂人,只是哀求:“我姐姐是妇道人家,求各位爷放过去吧……”
软弱无力,小喽啰们才不管,凑上来,你摸一把,我捏一把的,叫容娘子哀哀地哭的十分无奈。
老柴僵着,侍菊想出手,少筠一把拉着,却在鬼六身后悄无声息的捅了捅鬼六。
前面鬼六眉头一抬,横着大笑的郝老四:“郝老四,我这破浪号可不是你渔猎的小渔村!你敢在这儿见血,立即就给我滚下船去!”
郝老四兀得停住笑声,悻悻然朝身后招招手,调笑声立停。他哼了一声,混不吝的样子:“我郝老四人称阎罗爷!纵横两淮,就没怕过谁!破浪号算个鸟!”
鬼六左手小指扣了扣鼻子:“破浪号不算鸟,你还坐?你也算能耐?上岸打猎,银子没捞着几两,倒叫朝廷的鹰犬追着你的屁股跑,找着机会就朝你的屁、眼捅两下。别说出来笑掉兄弟们的牙!”
话说出来,一层船舱的角落里十分应景的传出几声笑来,不多,但是鬼里鬼气的。
郝老四脸上横肉抖了几下,冷哼一声:“兄弟们走!”
鬼六也跟着冷笑一声,领着少筠几人进了舱房,又教训道:“就这儿了!”,说着要走。
少筠扫了一眼舱房,连忙沉着声音阻止鬼六:“慢着!六爷!”
这时候侍菊侍兰各自找了火折子点亮了舱房里的油灯,各人表情看了个清楚明白。鬼六盯着少筠,一脸的饶有兴趣,眼睛里早不知转过几道光。
少筠丝毫不怕,意味深长的看着鬼六,然后走到老柴跟前伸手向他要了张二十两的银票,送到鬼六面前:“六爷,身上就这点银子,您笑纳。”
鬼六扫了少筠手上的银票一眼,盯着少筠,笑得鬼气森森:“姑娘白道上来的,果然通些仙气儿。”
姑娘?果然!
少筠嘴角一挂:“黑道白道,上了你鬼六爷的船,仙气儿也得变成鬼气儿。就是不知道鬼六你究竟是接人的无常鬼还是吞人的夜叉鬼、我走的是黄泉路还是通天桥。”
鬼六嘿嘿的笑,整个房间里兀然有一种阴森诡异,更有一种紧张瞬间铺满舱房。
老柴这才明白过来,方才那根金簪子给的鲁莽,怕是漏了财叫鬼六看见了,惹了他惦记!冷汗涔涔而下,他浑然想不到对策,只能站着一动不动。
满屋子鬼六那种似阴似阳的笑,刺耳也刺骨!
少筠轻眉微挑,扬了扬手里的银票:“这银票太薄,六爷拿着不趁手吧?既然如此,我就收着了!”,说着少筠把银票折回怀里,又朝鬼六笑了笑。
鬼六扯了扯嘴角,脸上的肥肉好像随时都能掉下来一般,那样子,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