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少筠,半佝偻着围了过来:“大的俏、小的娇,还有个老的半老徐娘、嫩的像嫩芽!一溜儿水葱似的,姐夫好生福气呀!哎哟,我说莺儿,两个月不见,越发水灵了。159txt”,说着扯着莺儿当众就动手动脚起来。
少箬气得头脑发昏,抱着莺儿扯着郑先儿:“撒手、撒手!你还不撒手!”
枝儿见状一咬牙,叫了一声,跳到郑先儿身上,张口就咬。郑先儿吃痛,叫了一声,一甩,生生把枝儿甩到地上,额角磕出血来。莺儿少箬惨叫着推开郑先儿,都要抱着枝儿。可郑先儿真是精虫上脑,还一径拉着莺儿求欢,逼得莺儿抢过桌上的剪子,要和郑先儿拼命!
后面闻讯赶来的侍菊,一人抢过莺儿的剪刀,抱着莺儿,一人拉住郑先儿,大声唾骂。
一屋子,闹了个鸡飞狗跳。
少筠淡着神色,走到犹径自吵个不停的孙十三家的身手,一伸手,抽走了那根镏金人物单尖,头发散落下来之际,再一伸手,狠狠拽住孙十三家的头发,转身就走。
孙十三家的只觉得猛不扎的头皮疼得发麻,不由得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几乎没把屋顶给掀开了!震得一屋子的人都住了手!
少筠脸色丝毫不变,手上使出绣花时候的巧劲儿,紧紧的揪着孙十三家的发根,生生的拖着比她自己高大的多的孙十三家的,直到桌边,抄起那把被侍菊从莺儿手中抢下来的剪子。
一屋子的人,尤其郑先儿和孙十三,嘴巴张得浑圆。
孙十三家的鬼哭狼嚎,一见到剪子在眼前晃动,浑身都软塌在桌上,畏畏缩缩的:“你、你要干什么!”
少筠冷笑一声,高高举起剪子,猛然一扎!
眼见脑浆四溅血沸瓢泼!
“我的娘!”
几声惨叫,孙十三和郑先儿啪的一声,都一屁股坐在地上。孙十三家的“啊”了一声,白眼一翻,昏死在桌上。
屋里鸦雀无声。
直到少箬抱着枝儿走过来,轻声说道:“枝儿,还疼么?”
回过神来、止了血的枝儿摇摇头,坐直了身子:“不疼。”
少箬淡淡的扫了几人一眼,教导枝儿:“枝儿,瞧见了么?什么叫四两拨千斤?你小姨这就是。出了事儿,别指望着谁帮你,也别指望着你能和人家拼力气,知道这道理了,也不过是一剪子的事。明白么?”
枝儿看了看头发被少筠钉着桌上的孙十三家的,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竟然十分严肃的点点头。
直到这时侯,孙十三家的慢慢醒来,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哎哟!我娘……”
孙十三听见自家婆娘的声音,扶着椅子站起来,睁眼一看,原来少筠落剪子不是落在他家婆娘脑袋上,而是头顶的头发上!他吁了一口气,也坐到桌边:“云姑娘……”
少筠淡淡的纠正:“你得叫我康家娘子。”
“是、是是!”,孙十三这下算是怕了这几位主儿了,整个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啊!“康家娘子,我婆娘就这脾气,犯不上计较。”
“不计较?”,侍菊搂着莺儿,讥讽道:“孙军爷宽宏大量啊!难怪连盐场子都计较不过来了!再这样,我敢毁了金州所,叫你家里的婆娘、小舅子都尝尝流刑的滋味,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孙十三一下子又站起来:“您几位,我是真瞧明白了!有能耐,也不怕死!我信你们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我信!这还不成么!”
少筠笑笑,伸手拔出桌上的剪子:“孙爷,我说的,我做到了,没错吧?你供我们这点饮食炭火,不委屈吧?”
“是、是,不委屈!康娘子,今日这事儿,是我错,都是我错。”
孙十三家的感觉头皮一松,便滑坐在地上,满头满脸的冷汗,说话都不利索了,刚才那些个泼辣嚣张劲儿,不过是色厉内荏的皮相!
少筠伸手丢开剪子:“你的错?不止!孙爷,您连家里头都管不齐全,怎么管这四个盐场子的工人?我不怕告诉你,阿菊的话,可不是假的。我们就是千里奔波的亡命之徒。我好,你自然好,你恶心我,我可就不只是恶心你这么简单了!”
“是是!”,孙十三连自家婆娘都不敢扶着,只能一个劲的赔不是:“康娘子的话,我记着,您放心,我绝不让小舅子再折腾几位!”
少筠点点头:“我听阿菊的意思,今年的盐是凑齐了,还剩个三四百斤?”
一说到这个,孙十三脸色都缓和下来,有些喜气洋洋的:“是呢!幸亏您手下这两位了,这两天我还得跑一趟金州卫,咱们这儿属金州卫管,去了也好领些赏回来过年。您放心,今年该有个好年过了。”
少筠微微一笑:“孙军爷,你是打算将那多出来的三四百斤盐一块儿运过去讨赏?”
“是呀!”,孙十三十分开怀:“总算是够了,还有盈余!破天荒了都!”
少筠微微垂眸,眸光一片浅淡:“怕是讨不回赏来。”
“怎么说的?”孙十三十分惊讶。
少筠扫了少箬一眼,看见少箬嘴角微微挂着笑。她心知姐姐心里有数,因此并不直言:“孙军爷,咱们两家眼下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飞不了,你也跳不走。我说的话,不会害你。你听我一句,这三四百斤盐,留在金州所它才值钱。这一回你去金州卫交差,还只是交足数额便罢,旁的一概不要提及。”
孙十三皱着眉:“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