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团煮熟的虾子?
桑贵重新拿了杯子,又倒了一杯酒,仰头喝干了,顺道的也罢眼睛里的马尿倒灌了回去。abcwxw喝完酒,他深吸一口气,低声却清晰的说道:“爷,竹子是个有主意的人,不错!可她更是个有担当的人,当初残盐,其后我闯河北,最后私盐出事,都是她一力担当着。竹子和你,三书六礼都走完了,只差这最后一步,要说她是你娘子,只怕没人会不同意。她既然有担当,又是真愿意嫁给你,眼下果真变心也好、变节也好,她肯担当,就定会给你个说法。”
万钱没有答应桑贵,不过身子动了动。
桑贵叹了口气,放下手中酒杯,走到床边,轻轻的给万钱脱了鞋子,又拉着被子给万钱盖好了,然后有些轻松说道:“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咱也不笑你光头,你也甭笑咱头上长疤。都他娘的是娘们那点儿小事……”
桑贵话到这里,突然觉得无趣到了极点——这世上,吃喝拉撒睡,不就是红男绿女那点儿事情么,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他伸了伸手,想拍拍万钱,可最后还是转身吹灭了蜡烛,走出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大熊……哎……
☆、168
孙十三家的自此后看见少筠都畏畏缩缩的,还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头顶——那里被少筠生生拽下一大缕头发来。
少筠也懒得理会她,多数时候任由侍菊发号施令,这段日子,她安安心心的将昔日荣叔教导的煎盐、晒盐法子都誊录出来,额外还补充了侍菊老柴的经验意见,渐渐的在心里酝酿了些念头。
腊月二十五,眼看过年,孙十三和孙十三家的商议了好半天,捧着一块颇好的藕荷色素绢,送到了少筠跟前。
少筠看了一眼,也没有伸手接,只是客气道:“都是要下场子干活的人,穿这个反倒糟蹋了,留着二位还有家里的孩子穿吧。”
孙十三呵呵的笑:“康娘子这一场来到,也没什么好招呼的。过年么,这鸟不生蛋的地方……”
话没说完,孙十三家的推了他一把,嗔道:“就你不会说话!”,说着凑近一点,笑得跟朵花似的:“康娘子,这素绢是苏州府上顶好的丝绸了。我一瞧呀,您就是位雅致人,这个颜色也好,纹理也细滑,您穿着一定合适。”
少筠淡淡笑笑,也没什么太多情绪,只说到:“孙太太,您跟我打哑谜来了?想是那天听我说了一句想挣银子就听我的?”
孙十三家的脸色微红,而后又有些迷惑的:“康娘子,这可是不能明白的事儿。我家里的这位主,往年连像样的年礼也凑不出来,才越混越糊涂的。三四百斤盐虽说不多,但要拿出来送礼……”
少筠唇畔犹如清风吹拂、杨柳轻摆:“孙军爷,我素来听闻你矜贵你场子里的盐,是为什么?”
孙十三笑着道:“咱们辽东都转运盐使司跟其他盐使司不一般,产的盐是专供军籍人户用的,就因为产的少,这才矜贵。每年辽东产盐不足,还得由其他地方不上呢,咱们自然矜贵。”
少筠点点头,看着孙十三家的,缓缓说道:“整个辽东产盐不足、供盐更加不足,所以哪个盐场不是卯足了劲儿的煎盐?孙军爷倒好,原先还不够交定额的,一下子反而多出三四百斤来。您想,孙军爷的上峰会怎么想?此是其一。这第二条么,拿三四百斤盐来做年礼,您想的挺好,可是,这礼是送出去了,人家接的人怎么办呢?一家子一年吃三四百斤盐?吃不完、卖不掉,您给人家送麻烦呢?”
孙十三两夫妻张口结舌、目目相觑,孙十三家的一脸的着急:“这、这倒成咱们的罪过了!怎么话说的!”
“没怎么话说的,”,少筠接口:“辽东缺盐,你既然能多煎,明年派给你的数额必定上涨,这叫能者多劳。至于那送礼的三四百斤,孙太太,您什么时候见过有人能拿了一袋子盐就在集市上吆喝买卖的?贩卖盐斤,需要堪合引目不离身。就为这两条,这三四百斤盐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消受得起。”
孙十三一下子又愁眉苦脸的:“这可怎么办!”
孙十三家的眼睛一转,便有点谄媚的对少筠说:“康娘子,您想得周到,想必也有些法子吧?”
“这事,你们做不了主,”,少筠直截了当:“将我引荐给你们的上峰。”
孙十三夫妻同时一愕:“这!”。话音刚落,孙十三家的反应过来,很是犹豫的:“可这盐是我相公结结实实煎出来的……”
少筠看着孙十三家的,了然一笑:“怕我撇下你们、拣了高枝?”
孙十三家的讪讪的,又强自镇定的:“哎哟,瞧您说的!您这一来,咱们可是上宾般的招待着呢……”
话没说完,少筠坦然一笑:“是,你们供我吃用,我自然不该白食,咱们是公平买卖、各取所需。但是孙太太,刚才那事,我的话,你们自己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