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余看了看这一片狼藉的长廊里那钢铁斗士的无头尸体,又捡起那钢铁斗士被砍下来的头颅在手上颠来倒去了两下。
然后拿着那个头颅走到被丢弃在隧道入口的那把有着明显弯折痕迹的折叠刀旁边,拿着脖颈处的切口对比着刀刃上的缺口,然后身形一颓,将头颅和刀都扔到了地面上。
刘余已经在这长廊研究了许久。然而,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可能关系到陈冉去向的线索。
那倒在地上的钢铁大块头,毫无疑问是被陈冉所杀,甚至对比洒在地上血的痕迹,刘余还能推断出这明显强力的钢铁大块头死亡的时间肯定在周围,那些被拆的粉碎的义体疯子之后。虽然具体的时间无法断定,但就看那钢铁大块头那洒在地面上的血液浓稠程度,刘余大概也能知道这家伙死亡的时间不会超过15分钟。
这大铁块的腹部有一个可怖的伤口,其间残留着些许火药的痕迹,就尸体上残留的痕迹而言,恐怕这腹部的伤口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而最后的砍头只不过是为了收官而已。
刘余又拨弄了一下地上残留的弹壳。根据款式和火药残留的痕迹,毫无疑问此刻被自己拨弄的弹壳正是来源于陈冉的手枪。全部都堆积在隧道入口附近,只不过还能按新旧程度划分为两波。
结合周围义体疯子和钢铁斗士的伤口,刘余至少可以推断出陈冉进行的这两波射击一次是针对周围的疯子,最后一次则是瞄准了钢铁斗士的腹部。
但最后一次的子弹却并不是导致钢铁斗士重伤的原因。尽管在那大块头的腰腹部可以观察到多次打击的痕迹,但从那尸体内部挖出的残片来看,最终决定胜局的一击却是由两人自制的球形炸弹所造成的。
也不知道陈冉这个家伙是怎么控制这个甚至需要手动点燃的球形炸弹刚好在这家伙的腰腹部炸开……或者难道说用手枪吗?
撇开这个先不谈,钢铁斗士的死因并不是刘余探究的重点。只是在这个过程之中,刘余至少可以知道在陈冉真正与这个钢铁斗士开始搏斗一定是在其他的疯子应该是全部被清剿完了的时候。因为要是这些疯子存在,陈冉必然不会再面对那样一个看起来就很强的钢铁斗士士,还有余韵做到这些事情。
这局就排除了陈冉在于这钢铁斗士搏斗之后精疲力竭倒下然后被其他义体疯子带走的可能性了。尽管就义那群义体疯子的精神状况本来就基本上没可能做到这种事情就是了。
但是如果不是疯子的话,那么陈冉到底是被谁带走了呢?
现场并没有发现陈冉的尸体,甚至一个碎块都没有,这直接就排除了义体疯子作案的可能性。
而在凉娃描述中最大的威胁大铁块也被搞定,并且陈冉的刀和枪都遗落在隧道入口,这也排除了陈冉玩其他的隧道逃窜的可能。
毕竟如果说刀已经破损不堪,但是手枪里甚至还残留着两发子弹,没理由丢弃不要。
那么排除掉这两个选项之后,残留下来拥有最大可能性的就是那群邪教徒了。
但是……
刘余还是不相信陈冉的警惕性会降到这种程度,在灵识解放剂药力加持状态下的陈冉其感官的敏锐程度是远超人想象的。在昏迷之前任何可能的靠近,都必然会引起这个资深骑士的警觉反抗,而现场很明显没有留下类似的痕迹。
如果是在陈冉彻底昏迷之后才出现的话,结合其他的隧道入口与这个刘余陈冉两人所选定的入口所在的距离以及时间上的局限,如果真有人从陈冉都无法察觉的距离爬出来把这么一个大汉搬走,那肯定是会被姗姗来迟的自己给发现。
更不用说,距离最近的隧道入口上面糊着的血迹都没有踩踏的痕迹,如果真是从这几条道进来,刘余也不至于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将这里塑造成了一个完美的密室,而陈冉就是那个失踪的受害者。但是情况真的是这样吗?这个密室当真是完美的吗?
刘余身为学者那讲究实际的性格终究还是否定了这种说法。一个俗语突然在刘余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找不到任何线索本身也是一种线索。
刘余看向了四周的墙面,看着那有着凹槽的石砖墙面,刘余陷入了深思。
有没有可能这里存在暗道呢?
……
陈冉在剧烈的头痛中再次苏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只看到眼前是一片黑暗。
自己现在这是在哪?刚刚又发生了什么?
陈冉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宛若生锈了一般,每转动一下都感到头痛万分。但尽管如此,在这不断的深挖之下,自己的疑惑却逐渐得到解答。
陈冉昏迷了。在与那钢铁斗士分出胜负之后,遍体鳞伤的陈冉终究是没能走到能约定的地点,甚至走到了隧道的门口,就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在那儿倒了下去。
至于现在在哪这个问题,陈冉却并不明白。不管是被救了,还是依旧被抛在原地,这都不是一个刚刚从昏迷中脱离出来的人能够明白的。
陈冉感到自己的身上淌满了汗水,大概是因为在昏迷时病痛的折磨以及灵识解放剂的刺激,这才让陈冉那在长期药物注射以及机械改造下逐渐枯萎的汗腺再度焕发了生机。
现在陈冉的全身都湿滑滑的,有一些汗滴是直接在他脸上流淌着,弄得他有些骚痒。
不管怎样,这汗好像还是流的有点太多了,以前还在骑士团的时候也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到底是为什么呢?
陈冉一边思考着问题的答案,一边正打算用手擦擦脸上的汗,却一下子感受到了不对劲。
手臂抬了又抬,但终究没有到达陈冉想让他到达的位置。一个紧腹的皮带将手臂,不是整个四肢牢牢的锁在了“地面”之上。
艹,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这到底是哪里呀?
一股来自于未知的恐慌从心底袭来让陈冉这个身经百战的资深骑士也忍不住感到了一阵焦躁。
在这焦躁之中,陈冉不断的挣扎着,试图从这束缚之中挣脱出来。但是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每一次剧烈挣扎,到最后都只证明了是做无用功。那坚韧的捆着他的四肢和腰部甚至是头部的皮带牢牢的将他禁箍在这冰冷的板块之上,动弹不得。